“夠了。”流採冷冷地打斷了宜荌的話,徑直走了出去。
宜荌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看了一眼夙月。
她竟然在外人面前提起這些,也難怪流採不悅。
“小師父,讓你見笑了,我與犬子就此告辭。但願祈福儀式能求個國泰民安。”宜荌微一俯首,儀態萬千。
“恭送娘娘。”只有夙月知道,她藏在袖子裡的手指甲,深深陷進了皮肉。
她從來沒有想過,流採會等她。
流採還記得她,流採竟然在等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迴歸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烏雲密佈,響雷滾滾。不久,便下雨了。
夙月倒是喜歡這樣的天氣,趕走了些許的悶熱,午間的小憩一下子就被無限延長。直到醒來,天已然快黑,雨聲卻還在。那淅淅瀝瀝的雨,讓前車往事盡數翻湧。
夙月突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下定主意,便打算出外走走。
她從來都只當自己是個過客,生怕在這爵爺府裡留下一些什麼屬於她的痕跡。可是現在,她想看一看,這個地方。這個生活著她愛的人的地方。
爵爺府並不奢華,但是那種寫意的自在,卻讓夙月感到無比的舒服。彷彿一草一木,都會說話,都有生命。夙月撫摸著所見的一切,心裡想象著,流採和流景是如何在這裡生活。
就是再愜意,到底也是寄人籬下,身不由己。
他們的命數,還不都是掌握在那個叫封闌的人手裡。來去,從來由不得自己。
夙月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雨下得不大,因此她並沒有打傘。偶爾能看到幾個奔來跑去的丫頭和家丁。如今應是晚膳時間了吧,可夙月卻沒什麼胃口。
隱隱地,夙月似乎聽見了劍聲。
她好奇,卻不料闖進了一片木槿花林中。只是那劍聲越發的清晰,可雨卻也越大,夙月的衣裳漸漸地被雨滴沾滿。
“你這小屁孩,瘋了?”夙月見竟是流景在雨中練劍,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解開外衣,想要替流景擋雨。
豈料流景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手中的劍飛舞著,容不得夙月靠近。
幸好流景畢竟是個五歲的小屁孩,劍術到不十分高明。否則夙月這樣強行靠近,非得被流景刺傷不可。
夙月瞧準時期,一把打掉了流景手中的劍。
“發什麼瘋?”夙月對流景吼道。
這回她是真的生氣了,生氣地心疼,氣自己沒有早一點過來。
“要你管!”流景試圖掙脫開夙月。
夙月一隻手將衣服撐在流景的頭上,不讓他淋雨,另一隻手則連拉帶拽地將他拖到屋簷下。
可那流景的力氣也是大得很,讓夙月費了好一番功夫。
“不許動。”夙月狠狠地瞪了流景一眼。
流景見夙月是真的生氣了,氣焰倒也弱了下來。只是嘟著嘴,低著頭,站在一旁。
豆大的雨滴順著屋簷落下來,轉瞬間,似乎又更大。夙月全身幾乎溼透,卻捨不得讓流景淋上衣點雨。
世界安靜地彷彿只有雨聲。
夙月和流景都沒有說話,互相慪氣。
“你怎麼會來這裡?”過了好久,流景興許是覺得有些悶了,便先搭起話來。
“我不來這裡,你是不是就可以淋個痛快了?”夙月責怪。
“要你管!”流景小聲地嘟囔道。
“不管就不管,你現在就出去練劍。生病了活該。”夙月明明已經心疼得快要死掉,卻還是說著不痛不癢的話。這對母子,連性格都是一樣的彆扭。
“你讓我去,我偏不去,我才不聽你的。”流景看了一眼夙月溼透的衣裳。
“你這小孩,性格真讓人討厭。夙陽性格這麼好,你怎麼就一點都不像他?”夙月氣結。
“夙陽,夙陽,你那麼喜歡他,那你去找他好啦,管我做什麼。”流景一聽夙月這麼說,突然就來了脾氣。
“行行行,不管你就是了。再也不管你了。”
兩個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夙月說完,便開始懊惱了。他不過是個孩子,自己竟然對他這麼兇。
從來沒有好好照顧過他,這才剛見面,自己竟然就對他冷言冷語的。
夙月越想越後悔,卻始終沒有再開口。
眼看雨漸漸停下,夙陽沒有跟夙月打招呼便氣鼓鼓地走了,只留下夙月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