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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

“蒲小姐”侍女旋即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

蒲沁也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平復了過來。清了清嗓子,走出牆角,不再一番鬼鬼祟祟的模樣。

“你是照顧裡邊那位小姐的侍女?”儘管要裝成光明正大的樣子,但站人牆角到底是見不得光的事,況且又怕夙月聽見。只好低聲細語。

“是”侍女哆哆嗦嗦地回答。不敢抬頭,這蒲小姐的性子,實在是難纏。自己也確實惹不起。

蒲沁見侍女這樣子,也頗有些不耐煩起來。便把她拉起來,一路把侍女領去了她的院子。

要怎麼對付夙月,她早已盤算好了。天大的事還有她爹頂著,戎楚就算不顧及與她的情分,總還是給她爹爹面子。她是萬萬不能讓他們成親的。

她利索的和侍女交換了衣裳。方才戎楚說成親之前都不去琴芳苑,便正好給蒲沁一個下手的好機會。戎楚向來是說話算數的。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行動吧,斬草除根,方能絕後患。想到這層,蒲沁竟陰沉地笑了起來。與往日的她全然不同,情愛原來能讓一個人迷失理智。為了戎楚,為了當上晴蘭獨一無二的皇后,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夙月望著新來的侍女一眼,並不大在意。只是這身姿神態,確實不像一個侍女該有的形容。大概是經歷了許多人世波折,才淪落到這番田地吧。自己也不過是個將要走的人,匆匆過客,不必追問太多。

況且現下,她實在是倦的很。

“小姐,要喝茶嗎”蒲沁問道。

“不了,身子乏得很。”

然而看見侍女已恭恭敬敬地端好茶杯,就差沒遞給她。夙月又頓了一頓,嗓子確實有點不舒服。便道:“你還是拿過來罷。”

不知是夙月眼花還是如何,她竟覺得把她喝茶的時候,侍女的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許久未看過如此燦爛笑顏的夙月,竟有些失神。而後,便將茶一飲而盡。

曾經她也是這麼笑的嗎?

喉嚨傳來一陣劇痛,夙月不禁把手伸上脖頸處。杯子順著她的衣裳滑下,碎了一地。

蒲沁又笑了起來,但這笑,讓夙月覺得甚是可怕。

“夙月,你沒在晴蘭呆過,大概不知道吧。晴蘭有一個大家族,德高望重。這個家族因幫著戎氏馳騁天下。戎氏便許下諾言,這個家族的女子將會被萬民愛戴”蒲沁一副痴迷的模樣,與走火入魔的練武之人無異。

夙月卻打斷了她,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一段完整的話:“你真是天真的緊,你以為戎楚真的放任我不管嗎?既已打定主意與我成親,自是派人監視著我。不過這樣更好,倒是讓我尋得了個解脫。”

夙月的頭漸漸昏迷起來,再也聽不清那侍女嘮嘮叨叨說了些什麼,但見那瘋女人竟燃起了大火,欲將琴芳苑毀於一旦。夙月實在無力阻止,只是緊緊抓住流採的手。他們,到死都不能分開。

眼前漸漸地一片模糊,只彷彿聽見戎楚一聲聲地喚她。但她再也無力回答。

能與流採共赴黃泉之下,卻也是件美事。

床突然塌陷,夙月心中一驚,更是抓緊了流採的手。但很快,她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只感覺到身子在不停地往下墜,唯有流採冰冷的手能讓她感受到一絲的真實。

可無奈,不知那侍女下的是什麼毒,她的頭腦越發地不清醒。

恍惚間,夙月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前塵往事,悉數湧上心頭。恐怕這就是所有臨死之人生前都會做的事吧。

片片花瓣迎風翻飛,隨流水飄向未知的地域。風,總是看似溫柔,實則毫不留情。生生地把花的痕跡颳得一乾二淨。雨疏風驟,新吐的花芽兒經不住摧殘,過早地凋零。

彷彿世間的事,也都往往那麼不可預料。

夙月靜靜地坐在河流中央的一塊石頭上,正穿著一身淺棕色的麻布衣裳,與她清麗的容貌實不相稱。雖尚且算不得國色天香,但那張光潔白皙的臉蛋,那雙明淨清澈的眼,依舊是讓人過目難忘的。

溪流緩緩流動著,打溼了夙月的衣裳。但她卻置之不理,依舊安靜地坐著。掬一捧花,旋即又拋向空中。

時而發呆,時而皺眉,時而悲傷。

她不應該悲傷嗎?

最疼她的爹爹死了,不會再有人對她好。所謂的娘因自不是己出,本就不待見她,如今更是把她當作交易的物品。沒有她說話的權利,即使是給一個瘋子做老婆,她也沒有權利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