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為中性,頭髮又只是簡單地用布條綁著。自己的五官稜角分明,確實是雌雄難辨。況且這臨瑞城的女子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怪得店小二會認錯。
不一會兒,夙月便到了自己的廂房。店小二恭恭敬敬地給夙月沏了壺茶,便退下了。夙月略微有些不適應,從小便是自己照顧別人。如今讓別人服侍起自己來,到覺得渾身不自在。
開啟窗戶欲呼吸些新鮮空氣,卻不料對面住的那廝也正開啟窗子,兩人默然對視。
流採輕輕一笑:“不用意外,我住你對面。”
流採這是表示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的意思?
夙月點頭示意,氣氛略微尷尬。流採似也有些不自在,便又將窗子掩上,折回屋內。
夙月的手肘撐在窗邊,拖著下巴。
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真讓人琢磨不透,也許地獄裡的閻王也正是如此吧。
“公子,公子。”夙月的思緒很快被一陣敲門聲拉回。
開門一看,是店小二。
“請問有什麼事嗎?”
店小二傻傻一笑,將一個面具遞了上來。“今兒是迎月節。每年的今日,客棧都會贈送店裡的客人一個面具,望請笑納。”
夙月將面具接了過來,是個羅剎面。又問道:“迎月節?”
店小二一聽,一副得意的模樣。“公子怕是外地來的吧?迎月節顧名思義,就是迎接月老的節日。在每年的八月八舉行,每到晚上,女覆妖姬,男戴羅剎。若遇上心儀之人,只需揭下那人的面具便可。”
“揭下又如何?”
“自然是一段好姻緣了,屆時這對新人將受到神明以及全城百姓的祝福。”
夙月覺得很是新奇。“覆上面具,並看不見臉面。若面具背後那人的相貌不盡如人意,那又如何?”
“公子不必擔心。這臨瑞城裡的姑娘再不濟也有身家撐著,到底是個大富大貴的千金小姐。何況,姻緣自有天定。公子想這許多也無甚益處。若怕別人揭了你的面具,惹來不該來的桃花運。那大可像那位與你同行的公子一般,不去便是了。”
“哦?你說他不去?”夙月倒也不十分驚訝,流採像來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那可不是。方才我送面具給那位公子,他可不接受呢。那公子長的如此俊美,不去的話我倒是替臨瑞城的小姐們可惜了。如果公子沒什麼事,小的先退下了,今兒可忙得很呢。”
夙月應了一聲,店小二便又敲了另一家的門。夙月將門掩上後,便坐到較近的凳子上細細地把玩起手裡那個面具來。若她一襲女裝,再覆上妖姬面,會有人來揭她的面具嗎?
可如果他看見這個夙月的手不禁撫上額頭上的疤痕,女子的容貌到底是重要的。
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夙月手裡捏著面具,很是苦惱。去,或是不去,真令人難以定奪。
開啟窗子,望向流採的房間。窗戶正緊閉著,燈也未亮起來。不知他在是不在。若說不想去,肯定是假話。聽說這臨城白日人來人往,到了夜晚,更是燈火通明,雍容繁華。難得來一趟,又趕上迎月節,不去一回怎麼也不甘心。夙月便琢磨著如何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夙月叫店小二送上幾根蠟燭,把屋內點得亮堂堂地才敢出門。做戲要做全套,夙月還不忘吩咐店小二不能讓任何人進入她的房間。天子腳下,流採總是要講些王法吧。
夙月狡黠一笑,覆上面具便出門了。
這臨瑞城果然非同凡響。一路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鋪子,賣首飾,紙鳶,面具的,應有盡有。滿街盡是男男女女,極盡繁華奢侈。江上也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空中焰火極盡絢爛。
夙月從未見過這番景象,尤其是那五顏六色的焰火,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村裡才能看見一小會兒。受不了美景的蠱惑,夙月便跑到人少的江邊,細細地觀賞起來。發自內心的笑意悄悄地在她臉上蔓延。
人們說的良辰美景,大抵不過如此吧,甚至說是天上人間也不為過。夙月竟然看呆了,以至於有人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也未曾發覺。
直到男子將夙月的面具摘下,夙月才停下自己流連忘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面具覆蓋了半張臉,並瞧不清男子的容貌。但男子的雙眼亮若晨星,想來容貌一定不差。還有那張嘴,顏色極其好看,竟讓夙月有一種舔一口的衝動。當然,僅僅是動而已。
只是為何這紅唇竟越來越近,近的像是夙月的錯覺。直到她的唇上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