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多,冬日暖陽透過窗子投射進來,照射到床上的小小一團。病房裡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明媚的陽光一照,便可以看到灰塵在光束裡飛舞著,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減輕了一些。
穆靜婷焦急的坐在床邊守著女兒,見她閉著眼微微偏了偏頭,以為她是醒了,便趕緊靠攏一些,伸手摸摸女兒的額頭,看看是不是還在發燒。
安平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拂過她的額頭,熟悉的觸感像極了平日裡哥哥寵溺逗弄自己的時候,睡夢裡她不自覺的揚起唇角,囈語一般低喃:“哥哥不要走”
穆靜婷的手一怔,看著女兒緊皺的眉頭,悠悠的嘆息一聲。女兒對小川的眷念如此之深,難保這裡面也有幾絲男女之情。如果小川沒有離開,身世之謎也解開的話,這兩個孩子說不定還真有希望。那時,便也不必讓他們忍受這樣的苦痛和折磨。
聽聞妻子的嘆息,穆驚鴻自然是領悟的道,在另一邊坐下,他拉著女兒的手握在手心,也是無奈低語:“看來,還真是小川的離開給了她一些打擊。”
“驚鴻,我有時在想,我們是不是錯了——其實,應該早早把這件事說清楚的,說不定他們之間——”穆靜婷猶豫了一下,看著女兒還在喃喃低語,沉重的說道。
“算了,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想了。小川現在出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也未嘗不是好事。他們都還年輕,時間會讓一切都淡化的。”而如果有些東西時間都無法淡化的話,那麼他們自然會結成正果。
耳邊響起溫暖熟悉的聲調,安平漸漸醒了過來。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穆靜婷已經發現女兒醒來,欣喜的湊到女兒面前,低低的喚:“雙兒,醒了?”
眼睛適應了屋裡的光線,安平癟癟嘴,一下子哭出來,“媽媽。”
趕緊把女兒抱在懷裡,夫婦倆都不明所以,“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
“媽,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哥哥不要我們了,一個人走了怎麼攔也攔不住——”安平哭著說道,傷心極了的模樣。
好不容易高燒退了下去,如果情緒又不好的,病情恢復的更慢。夫婦倆只好趕緊安慰,跟哄著小時候的她一樣輕拍著脊背:“雙兒,怎麼會呢!你哥哥不是一向最疼最疼你了麼?怎麼不可能不要你呢?他只不過是去求學了,這不是很正常的麼?你看大院裡多少孩子,都是在國外讀的大學呀,你想多了。”
意識清醒過來,安平也知道自己想多了。艱難的咳嗽幾聲,她推開媽媽的懷抱,擦擦眼淚點著頭:“嗯,我剛才做夢了,哥哥不會不要我們的。”
“就是啊!你睡糊塗了,都是做夢,醒來就沒事了。”穆驚鴻摸著女兒的臉頰,擦掉殘留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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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安平住院的這幾日,石繼磊也正好因傷住院,連同一起住進來的,還有兩外兩名戰士。穆驚鴻接到電話時,人正好在醫院裡守著安平,聽了屬下的彙報,他趕緊起身到達急救室外,詢問搶救情況。
沒想到首長來的這麼快,急救室外等候的眾人看到穆驚鴻出現,都趕緊圍了過來,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又是新兵在訓練時發生了意外,幸好一名老兵反應及時捨身相救,雖然自己也受了傷,但好歹都沒有生命危險。
往年也會發生傘兵在跳傘時意外殞命的悲劇,所以每次一聽到訓練出事,基地的領導們都壓力很大,這一次好在都只是皮肉傷,穆驚鴻緊懸的心也放鬆了一些。
只是,後來在知道那個受傷的老兵是誰時,他一下子又有了壓力,想了想還是給石磊落打了電話。
對於在部隊訓練受傷的訊息,石磊落表現的淡定許多,很是不以為然的道:“軍人都是鋼鐵鑄就的,受點傷算什麼?我像他那個年紀時,差一點命都丟了不也沒事!驚鴻,你別有壓力,這又不是你的錯,沒事的沒事的。”
穆驚鴻其實也覺得沒什麼事,只是本著負責人的態度跟家長通知一下,見石磊落就是這樣的態度,他當下也放鬆了,“那你就不過來看看?聽說腰受了傷,估計要臥床一些日子。”
“我就不過來了吧,最近忙得很,讓他好好休息,對了,別讓弟媳告訴他媽了,不然女人婆婆媽媽的這事就沒完沒了了!”
樣要都石。穆驚鴻笑笑,“好的,我知道了。”至於女人到底有多麼婆婆媽媽,穆驚鴻這幾天體會的很是深刻,心想著回去了跟妻子好好囑咐一下,別又不小心說漏了嘴。
石繼磊脾氣倔強,總覺得這點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