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生了,卻也是個帝姬,宮裡誰都恨不得吃了我們母子。”
姐姐詫異地道:“妹妹,如今宮裡不是你管事嗎?雖說有了皇后,畢竟年幼,還是要kao妹妹管理宮中瑣事的啊。”
我聞言那眼淚更是撲簌簌地往下落,“就是這樣才遭呢,皇后有意讓良妃接手協理六宮,到那時,我們母子真是死無葬身之地!我為皇上歷經艱辛,懷著孕被叛軍挾持,康樂這孩子差點沒了。我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可皇上,他,又哪有半分憐惜?”
我說著更是哭起來,姐姐面上有瞬間的尷尬,隨即便消失無蹤了,只是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安慰我。我kao在姐姐肩上,輕聲道:“未出嫁的時候,姐姐最疼我這個妹妹了,妹妹心裡的苦楚對誰都不敢說,只有姐姐。”
緊接著,我就說起從小到大和姐姐的那些感人的經歷,姐妹情深的那些事情,最後說道:“當年姐姐不願入宮,妹妹也為姐姐在爹孃跟前苦求,咱們姐妹總有一個要進宮的,宮裡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妹妹心裡,真是苦啊!”
這番話說得姐姐已經哭了起來,顯然,她也動情了,畢竟,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剛說得幾句,就聽見外面在喊:“皇上駕到!”
我和姐姐驚訝地站了起來,我連忙抹乾了淚,崇韜今天倒是著意修飾過,一襲月白的淺藍雲龍錦袍常服,碧綠玉帶纏腰,垂下明黃流蘇臥龍袋,頭戴玉冠,手持摺扇,真如濁世翩翩佳公子。
崇韜進來就哈哈笑道:“朕可有打擾你們啊?”話雖如此,他的眼睛卻直直地定在姐姐面上。我心中冷笑一聲,拭淚笑道:“我們姐妹久別重逢,失態了,倒讓皇上笑話。”
崇韜移開眼睛,笑道:“這是喜淚,不礙的。”我望望外面,笑道:“臣妾母親想是喜歡孩子,忘了時辰了。臣妾過去看看,皇上稍坐。”
崇韜臉色未變,眼神中一抹喜意稍瞬即逝,點點頭不語。姐姐卻是面色微微一白,也不好攔我,只得悶坐了一聲不吭。
我轉頭就走,彷彿絲毫不覺得只留下皇上和姐姐有何不妥。走出寢殿,我望著外頭蔚藍的天空,只覺得眼睛發澀,彷彿剛才的哭泣只是錯覺,只是午夜的幽魂不甘地哀鳴。
我在暖閣裡坐了,滾熱的面巾覆在面上,看不清我的面孔和表情。含霜立在我面前,低低地道:“奴婢已經把所有的人都調開了,不會有人kao近寢殿半步。老夫人那邊,夜色會照看著的。
我的臉藏在面巾下,含糊地“唔“了一聲,暖閣裡寂靜無聲,只有陽光的微塵透過窗子在屋子裡歡快地跳躍著,時間如流水一般悄悄地趟過。
半個時辰之後,我才平靜地道:“差不多了,走吧。“含霜無聲地頷首,到囡囡的屋子裡時,夜色還在陪著母親逗弄囡囡和臨兒,母親喜歡地什麼似的,不捨得放下孩子。
我笑著進去打斷了屋裡的歡樂氣氛,道:“母親太愛這孩子了,都忘了時辰了。皇上過來了,我們回去吧。“
母親詫異道:“皇上來了?哎喲,那趕緊走。“夜色一左一右抱了囡囡和臨兒跟在我們身後回到寢殿。
寢殿裡只有姐姐一個人,她呆呆地坐在桌子邊,衣衫整齊,我偷眼看了一眼床榻,也是平平整整,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姐姐見我們回來了,回過神道:“你們回來了,皇上還有公務,先走了。“母親失望地嘆息了一聲,也沒敢說什麼抱怨的話。
聚在一起吃了午膳,又聊了些府中的現況,母親說哥哥要娶親了,在外打仗這些年,早把時間耽擱了,如今一定要娶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媳婦為藍家開枝散葉等等云云。
送了她們出宮,我一個人坐在殿中,連夜色她們都趕了出去。我的面前,是那一塊龍紫衫留給我的錦緞,上面龍飛鳳舞的‘日月爭輝’刺痛著我的眼。
是的,我從來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崇韜心裡的人不是我,不是任何一個妃子,而是我的親姐姐,藍明珠,第一美人,兵部尚書的妻子。
日月爭輝,‘日’‘月’合起來是‘明’,‘日’為長,‘月’次之,姐姐叫明珠,我叫明月,這其中的意味我一清二楚。
我的封號從‘明’婉儀,到‘明’婕妤,再到‘明妃’,長樂宮成了‘明宮’,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紀念這個女子罷了。
由始至終,我不過是別人的影子罷了。我不知道姐姐和崇韜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姐姐還是疼我的,只要是姐姐說的,崇韜不會不答應,如此而已。這,才是我在宮中保命,乃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