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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兩個人嘀咕著,也漸漸迷瞪著了。辰薇院裡靜悄悄一片,大家都睡了,不復方才的喧鬧。錦繡閣那邊,張六娘卻在院門外的樹底下等了半天,別說睡,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門口的內侍不通稟,也不讓進,只說一切都能王爺午睡醒了再說,劉乳母斥責他們,他們也只是跪著,就是不開門。

窈娘幾個一路上還鬧騰,到了錦繡閣附近,全都住了嘴,安安靜靜的等在門外,恭順的樣子和之前判若兩人。張六娘在樹蔭下站的腳痠,長平王那邊還沒有睡醒,天熱得一絲風也沒有,樹葉子全都蔫巴巴的耷拉著,張六娘卻一直面無表情筆挺的站著。

期間丫鬟琅環悄聲說:“要麼咱們闖進去?”門口那倆站值的內侍肯定攔不住她們這麼多人。

張六娘沒理她。琅環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直到了日頭偏西,錦繡閣的院門才緩緩開啟,裡頭走出一身夏衫的長平王,眼裡還帶著睡意,頭髮披散在腦後沒梳沒系,像是散修的山人。

他拿眼掃了一圈院門口的人,開口道:“說吧。”

沒指定讓誰說,可窈娘一眾俱都跪了下去,低著頭沒人說話。張六娘朝他福身,劉乳母就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通。

“要攆人啊。”長平王將劉乳母的話重複一次,問張六娘,“確定麼?”

張六娘和他對了一眼,就垂了雙眸,臉上卻是沒一絲猶豫,“王爺,別的事我可以不管,這次關係的是東宮的”

“好。那就攆吧。”長平王打斷了她的話,吩咐身後的花盞,“將她們交給賀蘭,送到莊子上去做活。”

張六娘怔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攆出府和攆去莊子雖然有本質的不同,但總歸是出去了。她看著長平王唇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心裡打了一個突,然而弓弦已響,她也只能繼續下去。

“王爺,那麼小桃”這群人裡沒有小桃。

長平王說:“同去。”然後注視張六娘,問,“還有事麼?”

“沒了。”

“回吧。”長平王轉身進院了,腳底下踩的是厚底的木屐,啪嗒啪嗒一路進了屋子。張六娘默默地看著將雨鞋當便鞋穿的男人意態閒適地轉身,在蔫耷耷的花木叢裡漸漸遠去,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她在院子外頭站了將近一個時辰,等來的就是乾巴巴幾句話,幾個字,本以為會十分艱難的事情無比順利的解決了,可她心裡一點都不舒服。

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的窈娘等人,期間就那麼一直恭順拘謹的跪著,聽了要被攆,一個辯解求情的字都不說,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這前後鮮明的對比更讓她氣悶,疑惑,還有一絲隱隱的懼怕。

怕什麼?她也不知道。可就是覺得不安。

花盞派了兩個內侍帶窈娘等人下去,上前朝她施禮:“王妃請回吧,這時候暑熱沒消,小心熱著。”

張六娘笑笑。這時候日頭都不在正空了,再熱,比得過之前麼?她可已經站了很久的。揮手打發了花盞,她轉身邁步,一動彈卻差點摔著,幸好被丫鬟手疾眼快的扶住。腳都站麻了,她略微活動幾下,這才被扶著離開。

到了舜華院,坐到冰鑑鎮著的涼爽屋子裡,張六娘這才覺得天旋地轉的頭暈。“王妃,這是午間不聽命過來的那些人的名單。”偏偏琅環沒眼色的將一張紙遞上來。

張六娘直直地盯了琅環半天,這才接了紙。

琅環不知所措,香縷看出些門道,輕聲商量著說:“要麼且緩一緩?”

“不用。”張六娘立刻駁回,斬釘截鐵的說,“之前說的月錢照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這些人,”她抖抖手中的單子,“你們帶了人去,一個一個弄到這裡來,罰跪,不聽話的儘管打。現在就去!”

丫鬟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俱都低著頭應了,下去做事。張六娘獨自回到內室,外衣也沒脫,直接倒在了床上。

如瑾午睡起來,聽說窈娘幾個都被攆到了莊子裡,就問,“是哪個莊子?”

長平王的田莊一部分在京外,一部分在遼鎮,都是上頭賜的,屬於就藩前的私產,等以後就藩,在藩地自然還有更多田產。在京外還好,遼鎮遠在北方,天氣寒冷,如瑾想起窈娘幾個細皮嫩肉的模樣,不知她們能否熬得住。

吳竹春說:“聽說是京外的。”

那就還好。吳竹春又說:“王妃把許多人都拘到院外跪著呢,還打了幾個,嚼舌頭嚴重的一些人也都按數扣了月錢。”

“院外?”如瑾往外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