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越發覺得天氣寒涼起來。
自從拆牆那晚之後,東西兩院倒是一連幾日沒有什麼動靜,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家中一時平靜下來。雖然這平靜有些異樣在裡頭,但鬧騰得實在太久了,這份平靜也是著實難得,不但老太太秦氏等人覺得稍微舒坦些,連底下僕役們心情也不再那麼戰戰兢兢,總覺得天要塌了似的。
如瑾坐在大圈椅裡,滿身周圍墊了幾層軟墊子,不舒服的日子已經快要過去,她輕鬆了一些,靠在椅上閉目養神。
青苹在床上睡著,碧桃坐在一旁小錦凳上低聲說著話,將這幾日家中的事情說給如瑾聽。
“吉祥姐姐得空找奴婢說話了,將那晚他們拆牆過來的事情透露了一些,說是老太太要徹底分開兩邊,二老爺也回去清理奴僕,卻不知為何沒有人願意過這邊來,許是他們暗地不肯放人,老太太就將和東院有關係的人都送到了那邊。”
這事如瑾知道,這幾日家中有好幾個婆子丫鬟去了東院,她還納悶祖母是何用意,原來卻是這個緣故。她靜靜聽著,碧桃又說:“那日老太太還讓二老爺休了二太太呢,是大姑娘以死相逼攔下了。”
如瑾微微張開眼睛,沒想到祖母這次竟然如此狠心,看來真是徹底想開了。她想了想,最終只是一笑:“總之都分家了,藍泯休不休妻有什麼要緊,且不管他。”
碧桃低低說起別的,都是老太太整頓家風的事情,今日打了這個婆子,明日攆了那個僕役的,都是平日裡憊懶慣了的人,一時讓其他奴僕也都打起了精神。
如瑾默默聽著,這些事情都在她意料之中,祖母幫她做了整肅奴才的事情,讓她省了不少力氣。
為了不吵著青苹,碧桃的聲音太低了,低得如瑾也迷濛起來,昏昏欲睡。正當午時,陽光晴好,最角落的窗子開了一道小縫透氣,一陣風過來,恰恰把金黃色的落葉卷道紗窗上掛了。
如瑾半合著眼睛,朦朧間看到那片落葉,嘆道:“京裡樹葉落得早。”
碧桃停了敘述,見如瑾有些心不在焉,就勸著她暫且睡一會。如瑾突然想起前世最後的那個秋天,也是在京城裡,也是寒涼的讓人不想出門。
過了中秋,就快到九月了,她記得臨死的那一天就是九月的時候,瀲華宮前庭幾棵花樹的葉子都掉光了,一夜起來就是一層落葉,小宮女拿了掃帚日日要掃乾淨。兜兜轉轉的,怎地她又到了京城呢?
興許她不該到京裡來,這陣子家裡真亂,是不是京城不適合藍家人居住?如瑾有些懊悔,當初別任著父親上京謝恩就好了,若是在青州時候就給他用上那樣的藥,拖一拖時日,說不定會有別的轉圜。
只是此時說什麼都晚了,已經到了京城,秦氏的胎經了那一晚的兇險,自此又要好好養著,再經不得勞累,短時間內恐怕藍家是不能回青州去了。如瑾暗暗嘆口氣,只能讓父親病上一段時候了,看看動向再作打算。
她迷濛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卻被一陣嘈雜吵醒。
張開眼睛凝神聽了聽,是院子裡的聲音,有含糊不清的說話聲,還有叮叮噹噹的不知什麼動靜。如瑾回頭看了看青苹,發現她也被吵醒了,不免蹙眉叫了丫鬟進來:“院子裡做什麼呢,日頭正午的該是全家午休的時候,誰這麼吵嚷。”
蔻兒吐了吐舌頭:“姑娘,是是外頭請來的天師作法呢。”
“什麼天師,誰請的?”如瑾愕然。
“老太太請的,說是近日來家中不乾淨,怕是有妖邪作祟,因此請了京郊無為觀的道士進來驅除妖孽,肅清宅院。”碧桃聞聲進來,低聲稟報。
蔻兒點頭:“嗯,聽說無為觀是個香火很旺的地方,京裡很出名的道觀。”
如瑾走到窗邊朝外看,果然有一個穿著八卦長袍的中年道士在那裡行事,手裡舉著木劍來回比劃,一會點燃符紙,一會上躥下跳的,口中嘟嘟囔囔念著什麼,周圍四個小道士站位輔佐。
“老太太不是信佛麼,怎地叫道士進來了。”如瑾詫異不已。
秋風將院中桌案上燃著的香燭氣吹過來,不免嗆人,如瑾關了窗子,轉回身來哭笑不得,“誰給老太太出的主意,真是荒唐。家宅不寧跟妖邪有什麼關係,都是人心不足。”
碧桃低聲道:“吉祥姐姐說是老太太自己的主意。”
院中做法的道士折騰了約有小半個時辰才停下,期間各種怪異響動,還不時一驚一乍的呼喝著,十分吵鬧。蔻兒一直在門口扒著看熱鬧,直到道士走了才回來說是老太太賞了好大一個封包,道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