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襄國侯府。”淡淡的不甚在意的口氣。
“正是藍侯爺家。”夥計滿臉堆笑將客人請進門,“新進有一些好東西成了死當,您隨小的進內室,看看可有入眼的”
如瑾只看得一個背影。可這背影看去,更像是宮裡那個高高在上的至尊了
玄色長衫飄然消失在當鋪昏暗的大堂裡,街上喧鬧再次一點點傳進耳中,方才所見恍若一夢。
馬車走得再慢,也緩緩駛出了一段距離。柴記典坊鮮亮的招牌漸漸遠去,如瑾頹然放下車簾,依靠在墊背的秋香色牡丹蘇繡軟枕上,不安之餘卻又自嘲。
竟是怎麼了,這樣一個不相干的人,自己這樣在意。
前世歷歷在目,再怎樣發了狠忘卻前塵重新活過,原來終究還是放不下。
車外喧鬧的街市再也提不起如瑾興致,就這樣懨懨地靠著軟枕,任由馬車篤篤前行。未過多久外頭清淨了許多,已經過了鬧市,再走一會,就到了佟家府第門口。
佟太守也許私下裡有些房產宅院,但全家正經居住的佟府卻並不寬敞,和普通富家差不多,這也是他處世為官的小心謹慎之處。如瑾的車馬徑直進了府門,沒走多遠就行至內宅二門跟前。
早有佟太太帶了兩個女兒等在門裡接著,如瑾戴了帷帽下車,朝佟太太執晚輩禮:“怎敢勞您親自來接。”兩家走動得勤,藍澤和佟太守也有私交,因此女眷之間只當是親朋相處,藍家上下概不跟佟家擺侯府的架子。
佟太太笑道:“輕易不得見,怎能不接,快進來。”
如瑾又和佟家姐妹互相見禮,眾多丫鬟婆子簇擁著,大家進內宅去了。在佟太太屋裡說笑寒暄了一會,佟太太就說:“你們姐妹自己玩去吧,不用陪著我這個老婆子了,諸多不自在的。要吃什麼用什麼只管跟我來說,三姑娘千萬不要客氣。”
如瑾笑著謝過,跟了佟家姐妹離開。佟秋雁喜歡窩在屋子裡做針線,平日跟自家妹妹也玩不到一起,與如瑾交情並不深,陪了一會就藉故離開了,只剩如瑾在佟秋水房裡。
遣了丫鬟出去,佟秋水拉了如瑾說悄悄話:“你最近過得可還好?那日”
------題外話------
特別感謝zlican3029打賞鮮花,這是生平收到的第一朵打賞,非常非常感動。這篇文其實一直寫得很忐忑,是大家的收藏、評論讓我保持著繼續的勇氣,衷心謝謝大家一路相伴。
067 冤家路窄
她不再往下說,如瑾卻也明白她所指為何。感激地衝她笑了一笑,道:“我最近很好,你放心。”
佟秋水認真看了如瑾一會,見她不似說謊,也就放下了心。“到底是什麼事情我也不打聽了,看那日的情形,想必都是些腌臢惱人的勾當,不聽也罷。我一直以為你比我清淨,卻原來身邊也不乾淨。”
如瑾素日知道她性子直接,也願意跟她深談,相處起來比自己姐妹反而貼心許多。連日來各種事情讓她心中頗多感慨,此時見她這樣說,明白她大略猜出了幾分,索性並不跟她粉飾:
“咱們這樣的人家,外頭看著都是金尊玉貴一等一的好,以為咱們金蓴玉粒綾羅綢緞的,必是每日開懷享樂舒心愜意,卻不知窮有窮的難處,富貴也有富貴難處。窮人困苦不過是因了口中食身上衣,苦也苦得直接,富貴人家呢,最是有許多說不出口的委屈,見不得光的算計。”
佟秋水冷笑一聲:“正是呢,不說遠的,就說我自己家裡,並沒有你家那樣又是叔叔嬸子又是祖母的人多,只不過一家子父母兒女,可就那幾個姨娘都能翻出天來,整日我只懶得搭理她們。”
如瑾對佟家也略有了解,佟太太和秦氏一樣沒有嫡子,只有秋雁秋水兩個女兒,姨娘們反倒是生了好幾個兒子,佟太守又有尋常男人的毛病,姨娘們侍寵生驕起來佟太太並不能壓得住,家裡也是烏煙瘴氣的。
如瑾待要安慰幾句,佟秋水自己先搖了搖頭:“好容易你來一趟,說這些掃興的做什麼!來,看看我前幾日畫的畫,你可看得上眼?”
說著拉起如瑾進了她的書房,大黃楊雕案上筆架硯洗林列,正當中一幅幾尺長的水粉煞是引人注目。如瑾走近跟前用目觀瞧,見是一幅素月睡蓮圖,月影朦朧,芙蓉靜臥,碧圓荷葉底下幾位游魚意態閒適地划動波渠,正當中一朵白荷半開半合,遺世之姿,風致如許。
如瑾笑道:“你的筆法越來越好了,我望塵莫及。”
佟秋水嗔道:“跟我鬧這些虛文。你只說哪裡好哪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