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絕眉角似是抽了抽,旋即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敬而遠之。
他掃了一眼整個房間,覺得聽了冷然的那話,好像就連他坐著的這個椅子上,也都被人給塗滿了那些用來增進洞房情趣的藥液。
真是有些毛骨悚然,防不勝防啊。
他轉眼又看向冷然,見她雖然面若桃花,但卻依舊是如同往常一般淡然,不由又問:“你真的沒事?”
“不過一點最低階的藥,還難不倒我這個醫聖親傳徒弟。”
她說著,纖指一點身上,不知是點到了哪個穴道上,很快,她臉上的紅暈便是全然的都消散了,整個人又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見到這樣的她,夜離絕緩緩吐了一口氣。
果然,尤物尤物,不迷死人的絕對沒有這個名副其實的稱號。
恰巧這時,有丫鬟敲門,細聲細語道飯菜已經做好了,要不要現在便送進來。
夜離絕應了聲,幾個小丫鬟便是輪流而入,將桌子上擺了幾道熱氣騰騰的飯菜,甚至還捎帶了一小罈子酒。
她們邊擺著,邊偷偷的用眼角去看兩位主子。
好奇怪啊,人家大婚,進了洞房後不都是火急火燎不知道要做什麼重要的事,可是她們這兩位主子怎麼一點都不急,看起來那麼淡定,還要吃飯?
嗯,本來她們家王爺就夠奇葩的了,誰知道王妃也是這麼奇葩?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布好了菜,丫鬟們正要下去,裡面看起來最大的一個卻是擠眉弄眼,大膽道:“王爺,王妃,洞房花燭夜,時間不等人呀!我們可是等著府裡快點有個小少爺小小姐的呢!”
夜離絕聽了,眼角一沉:“還不出去,今夜瀲灩閣這裡不用有人伺候了,你們都歇著吧。”
那丫鬟俏皮地吐了吐小舌頭,笑得特別深意的跟著姐妹們出去了。
等她們掩上了房門後,就聽其他的幾個小丫鬟迫不及待的立即問:“哎,你知道洞房花燭夜是要做什麼的嗎?我娘說,我還沒到該出閣的年齡,不該懂這些的呢!咱們府上也是,我從來都沒聽誰跟我說過洞房是要幹嘛的呢。”
那最大的一個聽了,咯咯直笑,只說“小孩子不該懂這些”,然後就聽她們偷笑聲漸漸遠去了,守在瀲灩閣院前的侍衛也都聽了她們對夜離絕吩咐的轉告,盡數的離開了。
屋外很快便是安靜了下來。
夜離絕自覺氣氛有些尷尬,想說什麼卻又習慣性的不開口,終只是再度咳了一咳,便是動筷,開始吃飯。
冷然今日心情不好,也懶得自找沒趣的說話,一言不發,也開始用飯。
由於今日是兩人大婚,因此這幾個簡單的小菜,府裡的廚子做得也很是別出心裁,花樣百出,讓人單單只是看著,就覺得胃口大開。
片刻後,冷然覺得飽了,她喝完杯裡的最後一口酒,放下筷子,起身去了衣櫃前,開啟來,拿出一套嶄新的裡衣,準備去沐浴。
正準備關上櫃門,她想了想,問道:“是你先去洗澡,還是我先去?”
這被作為洞房的房間旁邊正有著一間專門做的浴室,雖然不是用的地下溫泉,但也是被府裡的僕人們把水燒得熱氣騰騰,薄霧繚繚,看起來真跟個溫泉沒什麼兩樣。
夜離絕臉色隱隱有些不太自然:“你去吧,本王過會兒再去。”
這話聽著有些歧義?
是要和她一起洗?
不過那浴室她先前看過,是挺大的,兩個人泡在池子裡面,見到的都是霧氣,也不用擔心什麼。
冷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只點點頭:“嗯,浴室裡看不清人,你待會兒進去的時候,記得不要離我太近,我怕我會像之前那樣再和你打一架。”
說起上次,夜離絕面色更加的有些變化了。
他垂眸直盯著手中的小酒杯,只低聲的“嗯”了一聲,便沒有再答話了。
冷然放心的去了浴室。
而夜離絕卻是心靜不下來了。
他極為罕見的、怔怔地盯著酒杯看著,那素來都是冰冷泛著經歷了無數戰火方才能夠渲染出來的鐵血的眸子,此刻竟是滿滿的愣忡,是極度的不可思議。
冷然那話是什麼意思?
是要邀請自己去共同沐浴,去洗那傳說中的鴛鴦浴麼?
如果她師傅醫聖知道在他還沒能夠攻下冷然的一顆冷心的情況下,就已經和自己洗過鴛鴦浴了,他會不會惱怒得可以想出幾千種幾萬種方法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