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一頓飯,吃得實在是太過的艱難。
這肚子裡尚未成形的孩子,真是和他爹一樣,就喜歡亂折騰。
此時的冷然,竟是真的想要抱怨起慕楚來了,居然真的讓她這個時候就懷上了孩子。
出了囚牢,隱約感到光線有些刺眼,冷然微微睜開眼,這才知道,原來夜待月將她關押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郡主府的地下,也是用來隱藏三皇子留下的那些暗棋的地處。
“將我擄來的那些人呢?”
“都死了。”夜離絕答道,“追著宮炎留下來的記號過來的時候,那些人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全都拼命一樣的阻攔,直到從關了你的地方出來幾個人,說郡主已經歸天,剩下的人才全都自裁而亡。”
冷然聽了,瞭然。
難怪當時那幾個給她表演削人彘的黑衣人不見了,原是出來通知了,最後以死謝罪。
唯一的主子都死了,他們活著也沒什麼用處了。
冷然有些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忠心護主,也不知當年的三皇子是怎樣訓練出來的,居然這般的忠誠。因為但凡是人,都是有著私慾的,諸如她親手培養起來的宮炎,和在後期一手提拔起來的宮涼這兩兄妹,還不都是天天揹著她給慕楚給大秦那邊的小皇帝告密。
尤其是宮涼那孩子,甚至都已經達成了約定,每每告密的時候,還能得到不少的好處,收些小禮物收得很是歡快。
不過,反正她也無視習慣了,知道他們不會背叛她就好。
跨出郡主府的大門,門前便是已候了剛到不久的坐輦。正在坐輦前後候著的太監宮女們,見到那冷凝威嚴的陛下懷抱著皇后出來,有眼尖的人看到皇后身上裹著的斗篷下,似是還有著血珠滴落到雪白的地面上,顯得分外的刺眼。
隨之而來的也是一股子極為濃郁的血腥味,惹得距離近的太監宮女們,當下都是忍不住的胃中泛起噁心感,想要嘔吐,卻是不敢。但還是有人沒能忍住,發出了作嘔的那種聲音,卻是又生生的停止了,忙不迭的捂住了嘴,“砰”的一下就跪在雪地上,戰戰兢兢著請罪。
冷然微微皺了皺眉。
就說孕婦剛懷上孩子的時候,頭三個月裡妊娠反應是最厲害的,有很多東西都是忌諱的,見到了就要吐。
之前她強忍著才吃下了那頓飯,以確保自己昏迷了那麼久沒有進食,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下可好,這麼多人都發出來那種聲音,引得她也想吐了。
她別過頭,將臉埋進夜離絕的胸膛,然後就封住了聽覺。
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靜。
等回了宮裡頭再好好吐。
夜離絕也是皺了皺眉,卻並未懲處那些宮人。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個太監,便抱著冷然上了坐輦,準備回宮去。
見夜離絕沒有怪罪下來,宮人們忙叩頭謝恩,這才敢起身來,尾隨在坐輦後頭。
心中卻是想,陛下不愧是陛下,娘娘也不愧是娘娘,那般味道,他們只聞著就是想要把昨晚給吃的飯給吐出來了,哪像那兩人,好像一點都聞不到似的,那分明就是習慣了。不過想想也對啊,一個在登基之前是縱橫沙場的將軍,一個在冊封之前是傲視江湖的殺手,哪能不習慣那血腥味?
這樣一對比,還真是他們沒見過世面。
宮人們暗自碎碎念著,鄙視著自己的眼光太過的短淺。
渾然不知別人是怎麼想的,生了小火爐的坐輦裡,冷然在夜離絕的幫助下脫掉了那身染了大半邊血的夾襖,換上了新的棉襖,又抱了個湯婆子,這才覺得身上暖和了起來。
而許是因為夜離絕先前有吩咐過,坐輦行進的很是穩妥,冷然坐著也不覺得難受。她漱了漱口,又嚼了把茶葉,去掉了口腔之中的血腥味道,才喝下一杯熱茶來壓胃,然後就認認真真的給自己又把了把脈。
夜離絕看著她的動作,道:“懷了幾個?是男是女?”
冷然斜睨了他一眼:“才一兩個月的身孕,就算是慕楚現在在這,他也把不出來我懷的是幾個,又是男是女。”
依照現代社會里的醫學技術,就算是去做B超,怕也是隻能檢查出來一個剛成形的小胚胎,別說性別了,估計就連胳膊腿什麼的都還沒長好。
冷然有些鄙視夜離絕。
果真男人就是男人,女人身上的這檔子事,除非是醫生,男人永遠都不會明白。
不過話說回來,她和慕楚渡海回了墨龍後,這個月的月事的確是還沒來。起先她以為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