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太輔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渾濁的眼睛射出一抹厲色,他看著老夫人“想辦法查清楚這話到底是大皇子說的還是二皇子說的。絕不會是閒談,珏兒自小性子沉穩,怎會為這句話就如此茫然無措?她定是說了一半藏了一半,究竟是什麼事,讓她連我們都有所隱瞞。知秋小丫頭是個不諳世事的,你抽空到曾府打聽打聽。”
老夫人點點頭,二人雙閒話一陣,方才歇息。
喬珏回到自己院子卻是專業txt無法入睡。
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不停閃現。
她直直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人兒臉色蒼白,兩頰卻帶著一絲緋紅,薄唇緊緊抿起,眼眶微紅,眼神迷茫。
她拍了拍臉,讓自己鎮定下來。
剛才祖父告訴自己,陛下恩准不會將自己遠嫁,可也沒說到底賜婚於何人。想起大皇子白天說的話,她不由打了個寒戰。她從小長在祖父膝下,由祖父親自教導,自不是個愚笨的。
大皇子那句**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已說的很明白,善兒必定會母儀天下,自己將會是貴妃之位。
可現在的大皇子妃呢,她想起那日在涼亭對林知善、顧婉玉幾人講的那個關於大皇子寵妾的故事,感到心裡像爬著一隻蜘蛛一般,讓她噁心、毛骨悚然,卻又摔不掉。
什麼琴瑟調和、什麼相敬如賓!假的,都是假的。同床異夢、相互算計才是真的。
那邊大皇子妃做著母儀天下的美夢,殊不知大皇子已在她頭頂懸了一把鋒利的寶劍。
讓自己與大皇子妃相互敵對、彼此鬥法。然後廢掉或是乾脆除去大皇子妃,林知善手上不必沾上一滴血,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登上皇后的寶座。若是不能把大皇子妃拉下馬,自己就成了棄子,也與林知善無關。
她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心裡湧上的是不甘、是憤怒。
忽然她仰頭笑了起來,不知是笑自己為人棋子的悲哀,還是笑大皇子妃的白日美夢。
隨著笑聲,晶瑩的淚珠一粒粒湧出了眼眶,滑落在挑花裙上。她看著鏡中那個形若癲狂的女子,從牙縫裡輕輕擠出一句話“知善妹妹,真羨慕你啊!有人如此疼愛、如此為你打算!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心甘情願成為**中的一員呢?”
漸漸收住笑聲,她的眼睛變得清亮起來,露出一絲毅然、決然。
第一百零二章打探
太輔老夫人雖年邁,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第二日就到曾府拜見曾夫人。
曾夫人聽到下人通傳雖心裡感到一絲驚訝,卻仍是趕緊親自到院門含著恭敬將老夫人親迎進府。
賓主坐下,丫環奉上香茗後,太輔老人看著曾夫人呵呵一笑“閒著沒事,老胳膊老腿想動動,就冒然上門了,還請曾夫人不要見怪。”
曾夫人自是不信,卻還是熱情洋溢地說“這是我們曾府的榮幸啊,老夫人,我巴不得您常來呢。”
二人談笑了一會,太輔夫人從袖子裡拿出一件首飾“前幾個給珏兒找首飾,冷不防瞧件這串手璉,珏兒覺得自己戴著顏色鮮豔了一些。叫我贈給她知秋妹妹。不知知秋可在府中,叫她來試試。”
曾夫人一看,這串手鍊用上好的白銀絞成三股,中間一股用上好的七色寶石分別鑲嵌,熠熠生輝、鮮豔而不失名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筆,不由心裡一突,嘴裡卻吩咐丫環道“快去叫小姐來給太輔夫人請安。”
不一會兒,曾知秋穿著一件茜紅衣裙來到前廳。見過禮後,太輔老夫人親自為她戴上七寶手鍊,然後笑眯眯地打量著曾知秋“真的很配知秋天真活潑的性子!”
曾知秋孩子氣地轉動著玉腕上的七寶鏈,高興地謝過,又問道“老夫人,為何今兒個喬姐姐沒隨您一起來呀?”
老夫人收斂了笑容,嘆息了一聲“唉,你喬姐姐昨兒個回來有些發熱,我讓她在家休息呢!也不知道昨兒個是怎麼了,好好一個人騎了會馬,回家就病了。”
曾知秋側著頭想了一下,嘟囔著說“都是大皇子不好,昨兒個我們都去賽馬了,就他留著喬姐姐說話。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就瞅著喬姐姐臉色發白,好像有些冷一般,身子有些發顫。準是被風吹得,要知道這時候正是乍暖還寒的時節。如果喬姐姐跟我們一起跑跑馬,就不會被吹得受涼了!”
曾夫人眉毛一挑,瞧了瞧凝神細聽的老夫人。趕緊咳嗽一聲,佯裝生氣地嗔怪道“你這孩子,在那囉裡囉嗦說些什麼呀?什麼叫大皇子不好,大皇子也是為人臣女的能隨便議論的嗎?如果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