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老王妃的臉色卻慢慢陰沉了下去,不再言語。
一會兒蜀王老王妃藉口頭疼,向林家告了辭匆匆回了蜀王府。酉時未蜀王一臉焦急的進了宮請來了太醫。
白天還是豔陽高照,入夜卻下起了瓢潑大雨,不時雷電交加。
第二日清晨,京郊的八里坡山被雷電劈開。滾落的岩石堵住了出京的道路。四王離京一事只得擱淺,但同時也讓準備運往淮河的賑災銀子與物資離不了京城了。
同一天晚上,何側妃的冷宮被雷劈斷了院外的粗壯樹杆。倒下來的時候經年失修的殿頂被壓破,來不及逃走的何側妃被壓在了瓦礫中,經過搶救後人倒是無礙,卻是流掉了腹中的胎兒與斷了一條腿。
第二日,這些傳言便被京城中的百姓盡知,關於太子是不祥、福薄之人的流言更甚。
“舅舅,我該怎麼辦?”太子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眼睛盡是一夜無眠的血絲與驚慌失措。
許先生也失去了一貫的雲淡風清、運籌帷幄。他思付半晌,咬牙道“竟小看了他們,從稅銀案開始他們便計劃好了,用上天來作文章,世上愚昧無知,我們竟被他們擊得沒有還手之力了。可惡,但你千萬別急,大不了這個太子咱們暫時不做了,不管怎樣你還是帝后的嫡長子,不至於會一敗塗地的。等這陣子風聲過了,咱們再捲土重來。這段時間就當韜光養晦好了。”
太子滿是不甘與不願,剛要開口反駁,卻覺得此時已沒有更好的辦法。只低了頭,任憑臉上忽紅忽青,冷汗直冒。
許先生嘆息一聲,附在他耳環邊輕輕說了起來。
半晌,太子臉色方漸漸好了一些,點了點頭,喚小太監進來為自己換了衣衫,向勤政殿走去。
皇上看著昂道挺胸而來的太子臉色不變,仍是親切的笑著讓他起身。
不成想太子卻伏在地上以首頓地“父皇,孩兒今日有一事相求,萬望父皇恩准。”
“哦,什麼事?你且說說看!”皇上眼睛含了一絲探究,漫聲道。
“孩兒自幼受父皇母后厚望,一直對是嚴以律已,寬以待人。但雖說處處無愧於心,卻不能事事盡如人意。如今百姓坊間盛傳孩兒是福薄之人,承受不住未來儲君之榮耀,否則便會禍及天下。孩兒雖對這些鬼神之談嗤之以鼻,卻不能不顧忌父王母后的難處以及天下百姓的惶恐。故而請父皇免去孩兒太子之位,准許孩兒前去淮河治水賑災。也為百姓做點實事,平息百姓心頭的驚恐與憤怒。請父皇成全孩兒一片真心!“說著磕了三個響頭,伏地不起。
“你甘心嗎?不怨不怒嗎?”空蕩的大殿沉靜了好一會子,才聽到皇上嘆息的聲音。
太子又磕了一個頭,朗聲道“父皇曾說君子內省不疚,無惡於志。所以孩兒無愧,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所以孩兒無怨無怒。只求為父皇分憂,為百姓解難。”他聲音坦蕩、語氣堅定至極。
皇上不由暗暗點頭:雖說老大能力欠缺,沒有福氣成為天下儲君,卻也在這一年的磨鍊中長進了不少,就是這份寵辱不驚與心懷坦蕩已是讓人欣慰了。
如此想著,不由親自走下去扶起太子,看著他額頭上紅紅的印子,略顯心疼地說“好孩子,你沒有辜負我與你母后的期望,雖說與那個位置無緣,但怎麼說你也是嫡長子,放心吧,父皇與母后心中有數,定不會虧待於你的。你所求之事,父皇準了。去吧!”
太子垂首斂目,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恭敬的行了禮退了下去。
皇上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卻是遲疑了起來。
自己已表態要廢太子,為何接二連三還出了不少對太子不利之事?特別是那天宮宴之時,那名所謂的剌客,沒有搜出什麼軍機圖,卻是折損了何側妃,還有何側妃昨晚遭遇之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為之。若是何郡王疑心到太子頭上,那麼就不再是翁婿而是世敵了。這推手到底是何人 ?'…3uww'不會是宋府,宋府應當不知曉太子真正的身世,那麼或許就是林府與二皇子?對,只能是林府了!二皇子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想著越來越沉穩有度的二皇子,他心裡的疑團越來越濃,此消彼長!
他的眼神慢慢變得冷冽起來,輕輕冷哼了一聲。
自己的親生兒子,雖與儲君之位無緣,卻子由不得臣子任意糟賤。
鳳儀殿內,皇后看著跪著的恩公公專業txt未言,半晌方冷著臉揮了揮手。
恩公公卑微恭敬的退了下去。
皇后接過碧荷手中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