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嘔吐物已經消化成了稀粥一樣,肉眼是無法分辨裡面究竟是什麼的,司徒策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透過現代技術用顯微鏡觀察的,只是笑了笑,道:“你只要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就行了,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可以不用問。”
“我明白了,是你的法術。”賀蘭冰點頭道,沉吟片刻,又道:“難道死者是跌倒在一攤嘔吐物上,才窒息而死?可是,不對啊,現場除了他胸前和口鼻的嘔吐物之外,別的地方沒有啊。莫非是有人把他壓住,然後嘔吐在他口鼻上,使他窒息?如果是蓄意謀殺,這也太費事了吧,直接掐脖子不是更好嗎?何必要用這麼匪夷所思的方法來殺人?是意外嗎?”
“不是意外!”司徒策很肯定地說道,“死者後腦的傷痕我看了,雖然頭皮有裂創,但是顱骨沒有任何骨折,大腦相應部位也沒有任何損傷出血,也就是說,這一摔,並沒有使死者造成多大損傷,所以應該沒有昏迷。”
“嗯,這可以解釋現場幾處血跡,死者摔傷之後,肯定還四處走動,然後才仰面躺倒的。”
“對,既然死者沒有摔昏迷,那兇手嘔吐在他的臉上時,他完全可以憋氣,並用手抹掉嘔吐物,而不會直接吸入的,解剖得知,嘔吐物已經將氣管完全堵塞,說明死者當時沒辦法躲開這些嘔吐物,既不能用手抹開,也沒辦法偏腦袋躲開。而口鼻又完全被嘔吐物覆滿,無法呼吸,窒息之下,這才將嘔吐物吸入肺中!而現場是一條小巷,所以,造成老張頭無法呼吸的,只能是兇手!”
司徒策撩開覆蓋屍體的床單,露出死者手臂,指著前臂上的淺紫色片狀皮下出血,說道:“死者兩手的前臂都有這樣的抵抗傷,剛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抵抗傷會出現在這裡,其他部位卻沒有,後來我才想明白,兇手是騎在死者胸部,用兩腳夾住死者雙臂,雙手抓住死者的頭髮固定住他腦袋,然後在他臉上嘔吐——從死者頭面部和胸部的嘔吐物堆積形狀看是從上而下的,這就基本排除了將其按壓在嘔吐物溺液中溺死的可能。死者奮力掙扎,被夾住的前臂才會出現這樣的傷痕!而死者頭髮才會散亂!當然,也可能是兩三個人,固定住他的手腳,然後嘔吐的。但是,現場沒有發現更多人出現的痕跡,所以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說到這,司徒策拿起死者的手,道:“我提取了死者指甲縫裡的殘留物,發現是人的肉末,而且不是死者自己的,這說明死者生前很可能曾進行過抵抗,抓傷了兇手。所以,我認為,這是一起謀殺,而不是意外!”
賀蘭冰很是意外:“你能確定指甲縫裡的肉末是誰的?”
“差不多吧。”司徒策心中惋惜,穿越時沒有攜帶DNA檢測裝置,不過那玩意太大,而且自己的行動式太陽能電池可帶不動。就算帶來的,還得帶一臺大功率太陽能光伏發電機。
賀蘭冰嘆道:“柳川兄,你當真是越來越讓人感到意外了。”沉吟片刻,又道:“你的分析沒錯,如果兇手沒有控制住死者雙臂和頭部,他應該就不會躲不開嘔吐物,也就不會窒息而死。所以這是謀殺而不是意外。——兇手會是誰呢?”
“你們調查結果如何?”
“對了,我正要來找你說這件事,捕頭他們去周邊查訪了,現場隔壁人家,在昨夜二更左右,——還真神了,正如你說的二更天,他們聽到外面有響動,但是很快就平息了,所以沒有出來檢視。”
“哦?什麼響動?”
“還想有人爭吵說話,他們當時也沒在意,所以記不得爭吵什麼。對了,還有銅鑼掉地上的聲音。”
“幾個人爭吵?”
“我反覆問了,他們回憶了好久,還是記不起來,說只吵了幾句。對了,有人曾聽到爭吵中曾提到一句‘蔣老五’,後面的就聽不清了。”
“蔣老五?這是兇手的名字還是別的人的?”
“不管是誰的,我覺得,這個蔣老五是關鍵,務必找到這人。”賀蘭冰手中金色扇子不停了手心敲打著,在殮房裡踱著步,慢慢說道:“兇手與死者當時發生了爭吵,據你所說,兇手可能夾住了死者手臂,抓住他腦袋,讓他不能掙脫,這樣看來,兇手與死者很可能有仇!所以,要圍繞死者老張頭的仇人進行調查,而且,昨天晚上還吃了雞肉的,找到老張頭的仇人中,昨夜吃了雞肉而二更天說不清去處的人!”
司徒策暗自佩服,這賀蘭冰思維敏捷,很快就理清了偵查方向,而且分析得很有道理。這在刑偵技術非常原始的古代,的確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第三十一章 真相
司徒策道:“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