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想不到他說的竟然是這件事,他的所謂道法,只不過是強光電棍,真正道術半點都不會,對道家也是個門外漢,真要去那聚仙館,只怕用不了半天便會露出馬腳,哪裡敢充這個大頭。但是這是不能說的,於是,他抱拳拱手道:“多謝大人抬愛。當初在京城,也有人誠邀我去聚仙館,不過,我乃閒雲野鶴,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當下婉言相拒。鎮海縣山清水秀,正是我向往的地方,所以想在這住下,順便幫衙門做點事。大人的一番好意,策心領了,卻是不能從命的。”
鍾秉直很有些失望,打了個哈哈:“無妨無妨,先生志在四方,豈是我等燕雀所能及的。既然先生要在我鎮海縣住下,又是替衙門做事,偵破案件,只怕以後難免會有什麼案子牽連到東廠的,先生不必擔心,有我錦衣衛在,他們東廠還橫不起來!要是東廠敢找你們麻煩,直接告訴我,我給你們做主。這幫東廠的混賬吃飽了魚肉百姓,是時候該管管了。”
司徒策大喜,從這件案子來看,東廠如此張揚,難免還會遇到涉及他們的事,如果有錦衣衛在後面撐腰,那就太好了,當下笑道:“多謝百戶大人,以後查案,如果發現涉及東廠的,我們就將案子轉給錦衣衛偵辦,我等從旁協助,這樣更名正言順。”
“嗯,可以。”鍾秉直道。
賀蘭冰對錦衣衛一直沒什麼好感,淡淡道:“若查案查到與錦衣衛有關呢?”
鍾秉直一愣,大笑道:“那當然更應該告訴我了,你們放心,他奶奶的,要是我的手下犯這等草菅人命案,老子親自擰下他的腦袋,絕不護短!”
賀蘭冰並不相信他的話,也不頂牛了,只是笑了笑,沒再言語。
又說了一會閒話,鍾秉直起身告辭走了。
賀蘭冰對司徒策冷冷道;“以後遇到東廠、錦衣衛的案子,你真要從旁協助他們偵破?”
“是啊,怎麼了?”
賀蘭冰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他們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嗎?你跟他們裹挾在一起,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司徒策淡淡道;“沒錯,正因為東廠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所以才借錦衣衛這群同樣不吐骨頭的來護衛。要不然,咱們查案遲早要遇到涉及他們的案子,消極躲避是不行的,只能爭取主動。再說了,知縣讓我們擔起偵破案件的重任,我們就要秉公執法才行!如果前怕狼後怕虎的,還坐什麼衙門申什麼冤?——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賀蘭冰呆了片刻,緩緩點頭:“你說的也是,要秉公執法,難免會得罪一些人,包括東廠錦衣衛!”
“對,咱們首先不能怕,然後要注意方式方法,既要為民伸冤,又要善於保護自己。”
賀蘭冰莞爾一笑:“我瞧你就挺善於保護自己的,不僅仙法高強,霹靂掌所向披靡,而且還找了錦衣衛百戶這個大靠山!”
“呵呵,這個靠山能不動最好不動,相安無事,咱們辦好咱們的案子就行了。”
“只怕是你不找他他找你喲!”賀蘭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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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天邊剛剛露出一點白,整個鎮海縣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人的生活規律。小商小販開始挑著早茶擔子,走街串巷吆喝著賣早點了。
一個賣炸春捲的老漢,慢悠悠走在小巷裡,拖長了嗓音喊著,聲音在小巷裡迴盪。不時有人叫住他買春捲。
眼看著東方魚肚白出來了,老漢一挑春捲也賣了大半,心中高興,一邊吆喝一邊沿著一條深深的小巷往前走。
小巷裡很黑,幾乎看不見路,過了這個小巷,就到外面大路了,他就是要穿過這小巷去,雖然黑,但是路近。所以摸索著牆走著。
突然,他腳下被子什麼東西拌了一下,往前一個趔趄,挑子差點沒從肩上摔落,趕緊地扶住牆,回過頭仔細往地上瞧。地上黑咕隆咚的,隨著曙光照到了小巷頂的青瓦上,微弱的晨曦對映下來,老漢辨認清楚了,似乎是個人躺在地上,而且正好躺在路中間。難怪把自己差點摔了一跤。
老漢沒好氣罵了一句;“喂!誰在這裡挺屍呢?也不找個寬敞的地方,留神拌著人!”
說著,整好了籮筐,挑起來,悠悠地又吆喝了一聲,舉步正要往前走,忽又停住了,想想有些不對勁,扭頭過來再往那人瞧了一眼,那人一動不動躺在那,一點動靜都沒有。
自己剛才腿撞了他,又大聲罵了幾句,可是這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當真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