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嗯!我姨父回來,便是把全家遷去京城的,以後衙門裡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
司徒策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悵然若失。
段平道:“好,我們好好說,我們聽柳兒的,她要願意跟我走,我就把她的贖金給你,替她贖身,你總不能強留人家吧?是不是?”
司徒策點點頭:“行,聽柳兒自己的。”
段平和顏悅色對柳兒道:“柳兒,你願意我替你贖身,跟我去京城嗎?”
柳兒瞧了他一眼,又看看司徒策,盈盈地給段平福了一禮,慢慢地,柔柔地說道:“多謝段爺厚意,柳兒,既然已經是司徒家的人,便只有生死相隨,斷無另伺他家之理。”
段平愕然:“你!柳兒,那時候在京城,咱們可是說好了我替你贖身的!”
“那時候,誰替我贖身都可以,柳兒就像隨風的柳絮,風把柳兒吹到哪裡,柳兒就落在哪裡,落了地,便沒有再起來飄走他鄉的理兒。”
段平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柳兒,你,你可要想清楚,他,他到時候上了刑場,你可是要罰為官奴充軍邊塞當營妓的!那時候後悔可來不及!”
柳兒淡淡道:“柳兒雖出身煙塵,卻也懂得從一而終的道理,柳兒既然已經是司徒家的人,生生死死,都會跟隨老爺的。若老天不佑,真有了段爺說的那一天,柳兒,自當陪著老爺共赴黃泉,絕無二心!”說罷,取下頭上玉慧,叭的一聲掰成兩截:“若違此誓,便同此琴!”
司徒策呆住了,他想不到一個歌姬,也有從一而終的貞潔之心。他卻不知道,柳兒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姬,跟一般的青樓女子並不一樣,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藝姬從良,便是要嫁人,而明朝中後期,女子從一而終的思想已經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所以柳兒才會如此。
段平苦笑,連說了幾個好,一跺腳,轉身來到牆邊,縱身上牆,越牆而過,揚長而去。
賀蘭冰站在牆頭,望著司徒策,眼中泫然玉滴,終於轉身下牆而去,只留下淡淡的幽香。
司徒策望著空蕩蕩的牆頭,一顆心彷彿也空了似的。半晌,才扭轉頭瞧向柳兒,苦澀一笑:“你當真要跟我一生一世?”
“妾的毒誓,老爺不信?”
“不不,我是說,別看我現在風風光光的,但是我現在可謂身在風口浪尖,隨時都會一個大浪打得船毀人亡的。”
柳兒上前,抬頭望著他,一雙美目美得寧人眩暈:“妾相信老爺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
“哦,你這麼對我有信心。”
“老爺是一個有主見的人,而且有能力有膽魄。只要審慎處理,一定能做到。”
司徒策點點頭:“很好!你都這麼相信我,我更要相信我自己!”
賀蘭冰走了,一家人都跟著姨父段平走了。
衙門書房裡頓時空蕩蕩的。
司徒策傷好之後,獨自一人坐在書房,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好。望著賀蘭冰的條案,想著她醉人的微笑,瀟灑的動作,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賀蘭冰已經印在了他的心裡。
唉,為什麼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怡?
錦衣衛楊鈞和鍾秉直又給他送來了幾百兩黃金,請司徒策幫著說話,司徒策來者不拒,這讓兩人頓時心安。
果然,錦衣衛北鎮撫司派來一個調查組專門負杳調查這件案子,司徒策是唯一的在場證人,他的話也就成了這案子定案的主要依據,以他跟錦衣衛的關係自然沒有人懷疑到他。
衙門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麼大案給他偵破,一時間倒也閒了下來。看著空蕩蕩的書房,無事可幹的他,便有了更多的時間思念賀蘭冰。
這一天,司徒策在前衙刑房交代完事務,邁步出來,蕭耗子跟了出來,低聲道:“大人,刁大人請您今天務必去一趟東廠衙門。”
司徒策受傷這段時間,刁鵬一直沒有動靜也不來探望,現在突然讓他去,卻不知道發生什麼。司徒策點點頭,他去東廠衙門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也不用掩飾反正離得也不遠,連小廝都不叫,信步出門,慢慢來到了東廠衙門外。
他這個東廠鷹組顆管事的職位是極端保密的,所以東廠的不知道他。但是,卻都知道他是東廠管事刁鵬的大哥,所以忙點頭哈腰把他讓了進去。同時一邊飛奔前去通報。
司徒策坐在花廳裡等著,很快,從後面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刁鵬,另一個,卻是嚴世薦!
司徒策吃了一驚,所謂夜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