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玉執子,看著棋局猶豫半晌不知道如何落下一子。偏偏任憑冰玉如何催她,她都不下。冰玉笑話清玉太在注重輸贏,耐著心思喝了會子茶等待,仍無果,便覺得無趣,所幸起身去書案處執筆畫兩下。
書雲去伺候磨墨,發現了墨臺下的東西。她清楚地記得昨日三姑娘離開書房之後,她將桌面清理乾淨了,這張紙必然是後放的,是誰?書雲心下一驚,下意識的料到屋子裡來了外人。書雲瞧出紙上似有字,回首警惕的看眼在棋盤邊猶豫的四姑娘,方衝自家主子打眼色,將紙遞過去。
冰玉展開紙,上面寫著一句話:“日夕,塘上石橋見。”冰玉的神色從厭惡、驚訝轉為驚喜也就是眨眼間的事兒。她起先不知道寫訊息的人是誰,本能的防備厭惡,後來仔細琢磨荷塘那地兒就是她上次見蘇待的地方,加之今日了聲有意見她。兩廂聯絡在一起想,便知道這紙條的出處源自他了。
清玉看著冰玉臉上面幻莫測的表情,倒是好奇那張紙的內容了。她輕巧的落子,緩步走到她們主僕身邊,玩笑道:“三姐在練字?”
冰玉聽此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拿紙的手背在身後。她心虛的笑了笑,她剛才打不準清玉是不是瞧見了那張紙的內容,暗暗觀察清玉的神色是否有變,“對,我在練字,不過字醜了點,不敢給妹妹看罷了。”
“三姐自謙了。”清玉輕輕地一笑,轉身坐在棋盤邊,請冰玉繼續。冰玉琢磨不透四妹妹的心思,心神不寧的坐下來,執子下落不到茶涼的功夫,清玉大獲全勝。
“三姐承讓了。”
冰玉無所謂的笑了笑,嘆道:“四妹妹還真是在乎輸贏,確實是我輸了,這回你滿足了?”
贏確實能讓她開心。清玉很想說出這句話,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她還要藏好自己的鋒利,冷眼看著仇人一步一步走向慘敗才行。至於冰玉,只要她不惹到自己,她能忍則忍,甚至願意和她做一些姐妹之間互幫互助的事兒。但若冰玉膽敢觸碰了她的底線,便休怪她遇人殺人。遇佛殺佛。
清玉見冰玉有些走神兒,輕笑,起身意欲告辭。
“妹妹這就走了?”冰玉緊張的問。
“四姐一會兒恐怕還有事,我便不打擾了。”
“站著!”冰玉追上前,拉住清玉的手,小聲問她:“妹妹,你剛才是不是看見那紙上的字兒了。”
清玉笑著搖搖頭:“我沒看見,永遠也不會看得見。三姐最好也看不見,這樣最安全。”儘管冰玉是把清玉當陪襯玩的,不過金銀首飾等等沒少賄賂她,清玉且就看在那些銀子的份兒上幫冰玉一回。舉口之勞而已,權算是還了她的‘禮’。順便也能給冰玉一個提醒,她詹清玉可不是個傻子,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她比她聰明。
冰玉一愣,目光復雜的看著清玉,好似在看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直至清玉離開,冰玉仍沒有回過神兒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四妹妹到底什麼意思
左右也到了二房,清玉便順便往詹祺和葉香玉的院走了走,還沒到,便見詹祺和如月在路上拉拉扯扯。二房的鬧劇自不會錯過她的耳,清玉這會子見他二人,還以為如月替她家二奶奶挽留詹祺;然而當清玉看見詹祺嘴角露出的興奮笑容時,方知道自己想錯了,原來詹二爺不過是和他的小丫鬟在卿卿我我。
“啊,四姑娘。”如月緊張的掙脫詹祺,尷尬的衝清玉行禮。
詹祺不大好意思的笑:“原來是四妹啊。”
清玉點點頭,心中冷笑,看著詹祺的目光愈發冰冷。
詹祺趕緊打發如月快走,並特意囑咐她,晚上別忘了去他屋子裡薰香。如月聞言臉頰立馬紅了,羞澀的低頭,匆匆的往回去。
“呵呵呵呵”詹祺尷尬的不知道如何解釋,便一味兒的笑。調/戲個丫鬟罷了,本就是個不大的事兒,奈何被四妹撞個正著,真夠丟臉的。
清玉聲音平淡如水,沒有一絲波瀾:“我聽說二嫂子心情不大好,順便去瞧瞧她。”
“她?好著呢,不必去。”詹祺現在只要一聽葉香玉那個名字就覺得噁心。
“我還是去看看她吧。”清玉對上詹祺那雙無情的眼,覺得甚是可笑。以前,她是瞎了眼麼,怎麼就被這個男人一時間的花言巧語矇蔽了心性。
清玉到了葉香玉的住處,外間有兩個小丫鬟守著。碗蓮聽說四姑娘來了,趕緊笑著出來迎接。清玉得知葉香玉“歇息”,便轉身告辭。清玉見天色不早了,未免回去再折騰,所幸直接去老太太處定省。她才進門就聽見裡頭熱鬧的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