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笑了笑,這位劉伯是王府裡的老僕,也算是下人裡十分有地位的,偏這老頭不喜歡什麼管事的身份,就願意給王爺看大門。好像是當初老王爺曾跟他囑咐過類似看好王府大門的話,劉伯從此以後就認死理了。劉伯一大把年紀,倒不好什麼,就愛喝點小酒,還特別愛和沾喜氣兒的酒。昨兒個從孫府回來的時候,清玉特意跟孫家的大太太孫戴氏討了兩壺酒給他。清玉猜測劉伯那會兒必然是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跑去守門,一大把年紀的耳朵本來就不好,更何況是喝醉酒之後。
繆嬤嬤聽主子此番說,倒明白了。可臉上的愁緒卻是一點都沒少,反而愈加發愁了。“王妃,您看咱們若是實話實說的跟詹家解釋,她們會信麼?”
“你說呢。”清玉反問她。
繆嬤嬤一愣,想想,搖頭。誰會信堂堂一個王府,看門的是個喝醉酒的老伯,她自己都不信。這話說出去,聽著倒更像是蹩腳的藉口。
“這可不好辦了,我猜昨兒個晚上那邊肯定炸開鍋了,不定怎麼說咱們呢。”繆嬤嬤分析道。
“咱如今人在王府了,管那些做什麼。”清玉道。
“那這事兒可怎麼辦?”繆嬤嬤擔憂的問。
“不用管,咱們該去哪兒去哪兒。嬤嬤,你去吩咐府裡的人,回頭咱們走了,門關嚴了,誰來都不許進,就說老王爺的忌日,不往來。”清玉道。
繆嬤嬤恍然大悟,樂呵的點頭,這主意好。半個時辰後,清玉等一行人驅車出京前往永安寺。她們才走不久,便有詹府的小廝上門叫門,小廝本以為還會撲個空,不曾想門“吱呀”一聲開了。小廝下了一大跳,退了幾步,當他見著陰氣十足的鬍子兩鬢斑白的“鬼”,更是驚呼一聲,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滾下了石階,大叫著跑了。
劉伯被那廝驚得夠嗆,冷汗出了一身。劉伯氣呼呼的吹鬍子直罵晦氣,罵夠了,方回身關了門。看來他真是老了,這看門的活兒的還是讓給那些年輕的侍衛小廝來幹比較好。
老太太聽了小廝第二次的回報,更覺得玄乎,有些不信這廝的話,轉身另叫了兩個人,一塊去永安王府拜訪。她還不信了,她一個長輩想見見外孫女都不行?
第三波人回來,答案終於有些靠譜了。老太太聽說原來清玉是去了寺裡,給老王爺張羅祭拜的事兒,也就無話可說了。
“你們可曾見著永安王有個看門的發白胡白的‘白無常’?”老太太又問。
覆命的這兩人不解的看著老太太,搖了搖頭。其中一名膽子大的回話道:“老太太,容小的說句實話,那可是王府,自是氣派,守門的當然都是些年輕力壯的侍衛,帶刀侍衛,皆是有品級的,一身黑色錦衣,頭髮黑,衣裳黑的,氣派的了不得。發白胡白?小的們什麼白的東西都沒見著。”另一名小廝附和的點頭,表示贊同。
“噢?”老太太嘆了句,再次招來前兩次她派去的小廝。誰知這廝已經嚇得沒了氣色,臉煞白的,站著的時候四肢抖得不停,額頭的冷汗冒得跟黃豆子一般大。老太太見他這樣,也不多問什麼了,揮揮手示意他下去。那小廝如臨大赦,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
老太太納悶的看向立在自己身邊的親信章嬤嬤:“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嬤嬤也弄不明白,眉頭緊鎖,突然,她神叨叨的瞪大眼盯著老太太:“他頭次拜訪永安王府的時候天都黑了,會不會是撞鬼了!真像他所說的,撞了鬼門,所以正常人瞧不見他也聽不見他的叫聲。”
“胡說,那白無常呢,大白天哪有見鬼的。”老太太半否定道。
“哎呦,您想想,他昨兒個都著了鬼了,腦子還能正常?保不齊是他魔怔了。”章嬤嬤繼續神神叨叨的說。
老太太嘆口氣,皺眉的點點頭,如今只能這樣解釋了。一切還得等到四丫頭從廟裡回來,才能有機會弄清楚。
兩個時辰後,清玉已經到了永安寺,安頓好一切。她所住的是寺廟裡最安靜的一處院落,院子很大,是主持所住的兩倍,房內佈置古樸清幽,典雅別緻,倒很像永安王府老王爺住的那處院落。這寺院原本就是為了紀念戰死英雄老永安王所建的,所以,清玉所住的院落正是寺裡為永安王后人預備的豪華大院,只要這間寺廟在,永安王的後人便可以隨意享用這處院落。
清玉見過方丈大師之後,便由方丈親自引領而來。清玉看見屋內的桌案上落著一層薄灰,故意伸手摸了一下。
方丈慧眼,笑著解釋道:“小王爺不習慣外人進他的地方,這裡的東西老衲等絲毫不敢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