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吻了吻清玉的額頭,陪著她一起悠閒地躺在榻上午睡。待身邊的妻子呼吸平穩了,禾晏方慢慢張開眼,不捨的盯著清玉的臉龐一會子,方起身。
侍衛墨棋早已在門口等候,回報:“王爺,今兒個又有三名大臣遞了請求撤爵再立的摺子,戶部尚書也在其列。今兒個午飯前,戶部尚書在暢春樓見了三皇子、孝王等人。”
“戶部尚書?”此人平日與禾晏和靖遠侯府十分交好,確是個禾晏沒想到的人。禾晏沉吟了會兒,打發走墨棋。他則揹著手,轉身在院中央的梧桐樹下徘徊。
暮雪匆匆趕過來,先給王爺請安,而後意欲進屋叫王妃。禾晏見狀,攔住了她。“王妃正在歇息,有什麼要緊事非要現在回?”
暮雪額頭滲出細細的冷汗,眼珠子不安的動了動,道:“回王爺,詹家老太太親自來了,此刻正在翠竹園的偏廳等候。”
禾晏皺眉,既是詹家的老太太親自到訪,自不好叫她等久了。“走吧,本王跟你去見她。”
“這——”暮雪拿不準主意,頗為擔心此事兒若叫王妃知道,後果不妙。
禾晏看眼她,難得出口安慰一個下人。“回頭我跟她解釋。”
暮雪點點頭,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邁步子帶王爺去見老太太。
詹家二太太葉氏陪同老太太一塊來的,剛在偏廳內坐定之後,二太太便開始不安分的打量室內的擺設佈置,無一不富貴精巧。二太太禁不住吸口冷氣,暗暗咋舌。四丫頭能在這樣富貴風流的地方做主子,真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過,四丫頭終究是比不過她女兒冰玉,冰玉如今在宮裡不但活得富貴,育有三皇子的長子,還十分受寵,比四丫頭不知道好多少倍。
老太太沒有二太太的精神,自從坐下之後,就一直安安穩穩的,目不斜視,面色沉斂的甚至有些嚇人。
一聲“王爺到!”之後,倆人俱是露出慌亂的神情,紛紛起身請禮。
禾晏笑著免了二人的禮,請老太太上座。老太太客氣一句,見禾晏再讓,也便不客氣了,一屁股坐在那裡。
禾晏輕笑著,在老太太左下首坐下來,臉上沒什麼不快。
二太太訕笑著在老太太右下首隔了兩個位置的地方坐下來。老太太不怕王爺,她可怕。
老太太問候了禾晏幾句近況,便直奔主題,問他清玉怎麼沒到。
“她沒想著你們來的早,正休息呢。”禾晏笑道。
“休息?”二太太失聲反問,問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多嘴,歉意的笑著道,“休息好,休息好,她那麼忙,該好好注意休息才是。”
二太太口裡這樣客氣,心裡卻翻江倒海,把清玉恨得不行。什麼不受寵,若是不受寵,王爺會體貼的替她來見她孃家人?這小蹄子真夠精明的,為了不讓孃家了求她,竟敢在孃家跟前裝可憐!
老太太也注意到禾晏話裡的寵溺,對清玉的不滿愈多了。原來四丫頭把她當個老猴子來耍,太過分了!
老太太不忘此來的目的是算賬,故意提起前幾日詹大老爺親自拜訪的事兒,竟被拒之門外。
“噢,那天啊,本王和王妃去廟裡還願,黃昏歸來,已不堪疲憊,早就回了下人一概不見訪客。本王確不曉得訪者身份,若知是詹大老爺,怎麼也要見的。”
老太太笑著敷衍兩聲,心裡卻大大的不爽。休息,疲乏清玉貌似對這兩個藉口情有獨鍾,都不帶換樣的。
人見不到,對著永安王也沒什麼可說。老太太等了又等,還不見清玉出現,也不見王府有派人叫清玉的意思,無奈之下,只得告辭。
“既然她歇息,母親,改日咱們請王妃回趟孃家就是。”既然王爺不說,二太太便替其把這話說了,順便給老太太一個臺階下。
老太太讚許的看二太太一眼,點點頭。
禾晏聞言,輕著:“她近來極容易疲乏,恐近日不能出府走動了,煩勞老太太體諒。”
老太太憋了一肚子氣,忍了又忍,聽見禾晏這句話,萬分不爽快。終忍不住回嘴問:“王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禾晏早與其相處的彆扭,因顧及她們是清玉的孃家人,故此才一忍再忍,若換別人,他早甩冷臉走了。禾晏聽出老太太話裡意味諷刺,語氣也不善了,冷言反問老太太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想見見王妃說幾句話罷了。”老太太道。
“呵,本王瞧你們可不像隨便說幾句話,倒更像興師問罪來了。”禾晏輕笑一聲,面色冷峻,睃一眼老太太,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