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詹家家大業大,要照顧其他三房的起居用度,還要顧及孩子們,更要孝順老太太,平日還要操心如何打發那些上門蹭吃喝的窮親戚。這家裡裡外外都要我操心,就算是神仙,也不能面面俱到。”
大太太委屈的抽泣幾聲,繼續道:“嫁妝的事兒是我錯了,可我也沒推卸責任,我早說了,我願意拿自己的嫁妝給清玉填補上去。最近因張羅老三的婚事,我沒功夫操心那邊,本想著跟她商量延遲幾日,可她好像不大樂意,我也沒說什麼,應承下來了。”
大老爺覺得大太太的話也在情理之中,理解的點點頭。“既是這般,是我誤會你了。二弟妹也是的,怎麼能這麼欺負你,回頭我便替你跟母親說說去,可不能由著她騎到你頭上。”詹佑覺得自己有誤會了妻子,心懷愧疚,該是做點什麼事兒的時候。
大太太笑了笑,心滿意足的應下了。她熱情的留大老爺試了試她親手做的衣裳,夫妻倆晚上自是一塊用飯,共同安歇。
清玉回了王府,聽說禾晏回來了,人就在王府的竹舍之中。清玉聽見“竹舍”這二字,默了會兒,便直接去竹舍找他。因禾晏平日喜靜,竹舍外沒什麼人,清玉一路順暢的到了門口。她剛要知會身邊的暮雪開門,就聽見屋裡頭有人說話,是禾晏的聲音。清玉當即示意暮雪停止,立在門口等著。她想先聽聽跟禾晏一起來的人是誰,再決定是否進去。
“父皇今日問我湖廣耿尚之事可否有切實的證據,我拿不出來。”太子道,口氣難得的正經。
禾晏聞聲冷笑一聲,沒言語。
太子看他又這副樣,著急了,問他到底有沒有主意。
“王爺,王妃來了。”暮雪得了主子的眼色,對屋正門的方向報了一聲。
清玉本轉身打算要走的,這才看見院裡頭立著兩個侍衛,瞧衣著是宮裡頭的三品帶刀侍衛。倆人悄悄地站在竹林的陰影之處,她才進門的時候直直朝前走的,故而沒發現他們。倆侍衛沒出聲,卻也是跪地迎接她的。清玉料到屋裡的兩個人再商量什麼重要的事兒,可這兩個侍衛剛才我為什麼沒攬著她?既然已經被外人瞧見了,清玉覺得自然還是通報一聲再走比較好。
清玉已經往回走了幾步,突然聽見屋裡的門開了,太監三才笑嘻嘻的來請她進屋。
清玉看眼三才,納悶問:“既是太子爺來了,必有要事,等他們說完我再來就可。”
“小舅母快進來吧,我能有什麼事兒。”太子笑嘻嘻的走到門口,身子跟沒骨頭似得,靠在門框上。
清玉見狀也沒必要再推辭,進屋了。禾晏正在屋中央站著,他本是起身來迎她的,半路被太子衝了先。
太子坐在上座之上,清玉和禾晏一起坐在右下手。
太子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吹茶,品了兩口,頓了會兒,才幸災樂禍道:“我聽說黃大人查你家的案子查得很緊啊。”
禾晏懶懶得抬眼瞧他一眼,隨即垂下眸子沒說話。
太子樂呵的笑了幾聲,張大眼,身子傾向禾晏的方向。“我的好舅舅,你就不好奇?”
“我的好奇,改變不了事實。”禾晏語氣生冷的回答,似乎很討厭太子提起這個話題。
清玉用餘光打量禾晏,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這些日子她也很關心青天府那件案子,可這事兒就好像憑空被人遺忘了一般,再沒有什麼新鮮訊息傳出來。越是這樣,清玉越覺得此事蹊蹺。隨著時間的延長,清玉已經越來越做好心理準備,相信那個禾玄的身份是真的了。
若她們母子是假的,朝廷必不會查察這麼久。
“前幾日,柳家老太爺上書參的就是這事兒,據說言辭十分激烈呢。柳老爺子可是個機智沉穩的人,我等後輩只能望其項背。如今他老人家都出頭了,你還不急?噢,對了,我怎麼忘了,你不喜歡柳家人!”太子順便諷刺了一句。
禾晏眸光驟然冰冷,弄得太子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子只能訕笑著摸摸鼻子,心想到底自己是太子,還是禾晏是太子?明明他比禾晏的品級尊貴,可每次他都覺得矮人一頭。可是,太子偏偏喜歡和禾晏這樣的人交往,禾晏這個人十分聰明、口齒直白、萬分可靠,這些優點叫他尤為難以割捨。禾晏一個人的才華抵得上千軍萬馬,太子自不會放過。
禾晏是個聰明人,可自己是個支配聰明人的人,所以他更聰明。
太子想到此,也不覺得委屈了,自負的笑了笑。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而他就是個難得的伯樂。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太子在心裡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