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冷汗。幾日後,隔著奼紫嫣紅的輕紗曼舞又再度的掃來,雖是打量卻隱含著不明意味的熱度。冷,依舊嗆人,熱,卻灼灼的燙著了她。
鳳兮一慌,連忙迴避,心中涼意泛起。
恰在此時手中傳來一陣溫暖,待她低頭望去,只見身邊人正輕輕寫著“我有些醉了”。不解的抬首,遂迎向他飽含笑意的眸中,兩人不語對視片刻,笑意間透著默契。可鳳兮心中則不禁嘲諷他居然在百忙飲酒談笑間,抽出片刻與她。
奚獻帝淡淡看來,低笑問道:“皇兒,此女何人 ?”
南雲王將鳳兮的手緊緊一握,朗聲回道:“護國公四女景鳳兮,也是皇兒心繫之人!”
話音方落,大殿內一片寂靜,眾人驚歎。為數不少的閨中千金紛紛咬緊銀牙,有抖著手露出扇後憤然神情的,亦不乏有揪緊手帕緊握雙拳的。
二殿下才剛回京,受封南雲王,若是有心培植勢力與太子黨鬥上一鬥,便該投奔“東宮盛”而非與沒落的景門結盟,更何況東宮家獨女擺明對他情有獨鍾。再不然,朝中亦不乏有名門望族可結盟,總好過景門這爛攤子。
尹皇后直直打量過來,隨即一笑:“當真是個可人兒,也難怪了。”說罷,就見她從髮髻旁褪下一隻金釵,晶瑩的光澤中幾顆翡石點綴其中,待由宮人交到鳳兮手中,尹皇后又道:“這釵便當是見面禮了。”
鳳兮巧笑收下:“謝皇后賞賜。”
抬眸一望,但見尹皇后坐的端莊,笑的冷淡,目光幽深的望來,灼光閃過竟是不明意味。
京中大家除卻奉氏亦有景門、尹氏等,前者以忠君愛國之心匡扶社稷,居功至偉,後者本趨於沒落,而自尹氏出了尹皇后,日漸興盛。
這皇后原名尹環,生的年輕貌美,卻性情偏於冷淡不喜問瑣事,不若宮中其他嬪妃互相結交,三人成虎。獻元十年,尹環方入宮,卻憑著與眾不同的冷豔氣質博得奚獻帝垂青,許又是為了股新鮮勁兒,寵愛有加者往年也數得出幾位,眾嬪妃全當尹環是曇花一現,並不在意,卻不料延續了幾個月,待她們有意拉攏時,此女已不聲不響的懷了龍裔,光明正大的佔據了妃位,瞬息俯瞰眾女,傲視群花。
獻元十一年,奚獻帝喜得尹環所出十二皇子,甚為開懷。也不知她用了些什麼法子,奚獻帝對她的寵幸並未如以往般失了新鮮,反而日漸盛之。太子固然是有意討好,朝中官員的巴結逢迎更是大有人在。次年,尹環登上後位,尹氏族人與她一脈相承,就是遠親們沾點餘光也夠在民間耀武揚威,近親者封官加爵,榮華盡享,真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尹氏冒頭,與丞相一派面上和睦,實則暗中較勁,紮紮實實的瓜分了“東宮盛”的小部分勢力。
如今,二殿下突然秘密回京,卻未得奚獻帝責怪,反而被封南雲王並賜住雲留宮,又於今日相攜景門四小姐赴宴,尹皇后再以金釵示好表示認同,卻在談笑間亦默許了東宮滎與南雲王的情投意合——這三股勢力的結盟,不論真心與否已然不言而喻。
更甚者,東宮滎雖為東宮家人,本該與景門對立劃清界限,見到賜金釵卻無不悅,反而笑意融融:“景姐姐當真是絕代佳人,妹妹羨慕的緊。”說罷,她羞澀的半垂著頭,俏生生的瞥了過來,原來是有示好之意。
第十一章
見東宮滎如此,鳳兮並未由衷欣喜,或許因為此女姓東宮,或許因她那句“姐姐”聽著刻意,總之本能的抗拒非她能控制。
奚雲啟若想與太子黨爭奪帝位,僅靠遠在南方的三王之力,尚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無朝權在手本形同虛設,除非朝中“東宮盛”有意偏頗與之合作,而最佳途徑為何怕是連三歲孩童都明白。
想到此鳳兮腦弦繃緊,心明如若她與東宮滎同時進門,怕正妃位也輪不到景氏。在權力的戰場上一向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世態炎涼、爾虞我詐,鳳兮自問也見了不少,外人的議論、揣度並不重要,父親的心血與景門絕不能遭人踐踏,反觀個人尊嚴、個人體面倒是其次了。
“妹妹才當真是妙人呢。”鳳兮笑著回道,心中縱然不悅卻在語氣中毫無顯露。眾人看在眼裡,紛紛交換眼色,看來南雲王與景門、相府結盟是定局了。
奚獻帝目光掃過,淡然宣道:“護國公於國有恩,與朕有意,既然皇兒中意景氏,便一同留住雲留宮罷。”此言一出,聽在眾人耳中自是名分已定,再無爭議。也許是心下尚有鬱結之處,也許是得償所願而心悅,鳳兮只淡笑謝恩。
“即使如此,滎兒以後可要多陪陪景氏,莫要慢待。”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