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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奴再犯,殤塞一役,奚承軍、不敗軍為力挽這“一人守隘,萬夫莫向”的軍事要地,決議一主一副南北呼應。談辛之做聲東擊西,帥旗下鐵騎先斷其後方糧草,後直搗黃龍,所到之處屍橫遍野,並迎面斬下敵軍主帥頭顱,另敵軍聞風喪膽,後晉為龍武上將軍,而自此,便有十三鐵騎便緊隨左右,寸步不離。

一時間,奚承軍聲勢浩大。

父親笑然:“一將功成萬骨枯。”

五年前,蠻奴野性不改,並結合了羌回一舉進犯,與奚朝細作裡應外合,先後佔領刺淮、刺南二城。奚承軍受命平反,卻因陣前盛水江已遭羌回下毒,而導致死傷過半,奚承將軍更是一病不起,軍心渙散。

談辛之一面派人尋覓良方並令大軍嚴守此處,一面率十三鐵騎繞險嶺直攻敵後,先毀羌回祭祀廟宇,後擒拿首領父子三人,並斬殺於陣前,蠻奴遁逃。而後奚承將軍因急病突犯身亡。此後,談辛之晉為虎嘯大將軍,而奚承軍便被編入虎嘯營。

父親唏噓:“奚將軍這一去,怕是再無人可擋此人野心了。”

三年前,被懷疑與蠻奴互通訊息的前丞相奉素單無故失蹤,蠻奴卻在此時來犯,先下蠱毒後用巫術救治,藉以迷惑邊塞幾城的民心,又捏造“天外飛石”之說意圖顛覆奚朝統治。

隨後,蠻奴結合了幾大部落以“代天懲之”為號,與奉素單親信把手的五城前後呼應造反,前蠻奴王趁此自封“蠻王”,任奉素單為開國公。

談辛之領軍平反,先單挑蠻奴王子將其斬殺,將頭顱掛於陣前,以示軍威。前蠻奴王大怒,卻先後三次收到後方遭襲的假訊,陣腳大亂。

虎嘯營趁勢直取四城,並在第五城前捕獲奉素單,當場短其手腳、挖目去舌。蠻奴四竄逃逸,其王被誅。而本定於前去接應的不敗營,所到之處卻只見屍骨如山。

父親長嘆:“我奚朝若是有人可以改朝換代,唯他,必無第二人選。”

鳳兮不解:“憑著一己之力又豈可與奚朝泱泱國土匹敵?”

父親憂愁不語。

自此,談辛之被晉封為鎮國公,聲名遠播,軍威蓋世,功勳卓越,以一人之勢卻足以與景門滿門榮耀媲美。

如今一想,父親當初的憂愁已經隱現端倪,談辛之功高蓋主,立下不世戰功,這本是神話,卻也是事實。

亂世出英雄。

對於此人,鳳兮雖恨意迸發,卻也有期盼,期盼沉痾腐敗的奚朝歷史,終有一日會被改寫。

翌日,景門早備好的寬大棺木中終放進了景如山乾涸的頭顱,紅柏為料是景如山生前吩咐的,他死後家中一切照辦。可算算日子,祭日、頭七已過,百日又未足,卻不知此時的景門所辦喪事以什麼說法。

無子送終,如何送紙?

無人登門,何來弔紙?

磕孝頭、批榜、入殮、送行、出殯,也獨缺一人——景鳳兮。

大娘哭泣過力,幾欲昏厥,任由下人攙扶勉強立著不肯回房。

二姐景寶芝不耐的高聲謾罵:“賤丫頭,父親才死就尊卑不分,連他最後一面都不肯來見,不肯來送!我景門得此一女實乃不幸!”

姨娘冷眼望去一眼並不做聲,仿若此時悲傷的氣氛感染不了她,也仿若是與她不相干的陌生人家大舉喪事。

一記冷笑後,姨娘轉了身望著日頭眯眼哼道:“該來的總會來。”

管家景叔心憂的再去請,終於在第三次踏足鳳兮院時,迎來了已誤吉時的景鳳兮。

對對鳳釵,滿目環翠,盈盈耀眼,錦繡紅衣,層層交疊,拖長的裙襬逶迤搖擺。

眉如雲,眸如潭,唇似血,漾著詭異的笑。

鳳兮素手蔻丹,緊握軟鞭,一路行來,足踏蒼青色繡鞋,腳下不疾不徐,步步果斷踏實,不見步履沉重,也不見滿腹悲傷、臂膀頹廢。

景叔看的呆愣,晃了晃神忙疾步上前攔住:“四小姐!使不得啊!”景叔冷汗淋淋,生怕固執倔強的鳳兮作出大逆不道的事。

鳳兮斂眉:“父親生前未見到鳳兮得覓良人,今日鳳兮便嫁了去,換得父親瞑目。”

不顧景叔的攔阻疾步至前院,在二姐的驚呼聲、大娘的哭鬧,與姨娘的驚詫中,鳳兮跪於棺木前“鏗鏗鏗”磕頭三聲,額頭頓紅淤血。

“鳳兮今日就嫁了!父親一路好走!”

二姐怒極上前就要霍她一巴掌,卻被一手扯下拽倒在地,將塵土吃了個正著,二姐“呸呸呸”級聲,氣的臉色漲紅,雙目圓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