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虞我詐過,從生死邊緣逃離過,被親人背叛過,在情愛中痛苦過,她們的遭遇是如此的像,都懂得欣賞何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更懂得如何抓住僅有的希望,不擇手段
鳳兮兀自沉浸在思緒中,待到醒神時,連上瑾已經離去多時,餘香猶在,誠如鳳兮心中驟然升起的防備。
如今,連上瑾或許只求談辛之幸福,不求己利,但以後呢她畢竟是一根刺,卻是背景龐大,作用難測的一根刺,留在身邊,卻難保以後不會成為他們夫妻間的障礙。
一時間,鳳兮慌了,亂了,胸中紊亂之氣亂竄,正欲起身忽至一陣頭暈,恰巧管家在外求見,說是代王爺取些換洗衣服。
鳳兮喚了管家進來問話,寥寥數語不過是問近日談辛之的起居飲食,隱隱關心澀於口中,欲問卻不知從何起,然管家侍奉於府中多年,見多了人情嘴臉,似鳳兮這般隱藏些小女兒姿態的摸樣,瞭然於胸,遂笑道:“王妃何不親自前往一探究竟?”
鳳兮一怔,頭一次仔細觀察此人。髯須,長眉,生的慈眉善目,眯笑的眼,恭敬的姿態,這豈是一般爾爾的下人 ?她以往竟遺漏了。
可轉念一想,能在王府中行走多年,這管家但憑審時度勢,規行矩步定是不夠的,一定有些令談辛之欣慰欽佩之處,也定是極了解談辛之過往的。
鳳兮斂眸笑著試探:“軍中一向不許女眷擅入,本妃一介女流,未得王爺批准,就是有心去探也是力不從心。”
管家似是早料到,回道:“王爺只吩咐老奴來去衣物,別的沒提,不過衣物太多,老奴年老體邁,一人也是拿不了的。”
——綸巾、粗衣、寬頻、布鞋,搖身一變,足矣。
然,直至鳳兮隨著管家一路步入軍中要地,所見周圍士兵肅然有序,無不顯示虎嘯營將士卓然聲威,心中由衷佩服談辛之訓練有度,調配有方,但一念如何開口時,竟又陷入兩難。
隱隱的,鳳兮在意起了面子,有些赧然,有些羞愧,卻越是如此越是彆扭掙扎。
一轉眼,再容不得她思索,兩人已來到主帥屋外。
只聽通報後,談辛之低低沉沉的嗓音由內而發:“進來吧。”
鳳兮連忙低了頭,一路忐忑不安的入內,偷偷抬眸望去,房中佈局簡單明瞭,談辛之徑自望向窗外,似是沉思,桌上卷宗繁亂,迥勁有力的手指正噠噠敲打;右手邊小小隔斷打造出一方寢室,一眼望去臥榻窄小,盥洗簡陋,便是搭在小几上得幾件衣物,也顯得不拘小節。
鳳兮心中萌生一絲心疼,頓覺不該逼他委屈如此。
管家低聲吩咐:“還不去把衣服擺好?”
鳳兮連忙點頭,快步行至小几前拾掇起來,卻聽身後管家笑道:“王爺辛苦了,老奴還帶了點茶點。”
談辛之應了,遂吩咐不必忙活,但片刻後又問起府中情況。
管家答道一切無礙,特別提及二位夫人相處融洽。
鳳兮揹著身子收拾,豎起耳朵聆聽,甚為苦惱如何尋個機會,手裡越來越慢,大有細細磨蹭的意味但未幾,仍聽不到半絲動靜,卻眼看著收拾完畢,找不到藉口,不由得急了。
咬了咬唇,鳳兮轉身翻弄床褥,一撮被絹帶捆綁的秀髮卻從枕邊露出,她一驚,抖著手執起,心慌意亂,憤怒叢生!
心想著本與他和好如初,示弱服軟,卻驚見良人藏著其他女子的信物,還是以如此私密的方式,落於髮絲,枕在耳畔,再顧不得其他,她驀然一跺腳,轉身奔出隔斷,衝口而出:“談辛之!你對得起我!”
談辛之驚了片刻,呆住半響,險些以為眼前人乃幻覺使然,但見鳳兮雙眸璀璨,噙著幾分怒意,幾分嬌斥,煞是妖冶,赫然再現以往囂張之焰,卻愈加顯得膚色蒼白,唇色暗淡
管家左右觀望,識趣的退下。
才帶上門,鳳兮便怒不可抑的罵道:“你說你不負我,你說你心裡只有我一人,這頭髮怎麼解釋!好你個下作胚子,一面騙我、哄我,一面卻養了外室!”說罷,鳳兮那還記得來前的窘意,這一腔怨懟勃然而發,倒有些先聲奪人的意味。
談辛之蹙眉望向她手中髮絲,怔了怔,竟有絲微惱,輕咳兩聲遂問道:“怎麼來前不說一聲。”
“我要不來,能發現你的醜事麼!”聽他淡淡含著責備的語氣,鳳兮哪還顧得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只一馬心思以為他是尷尬於姦情被拆穿,更吃味捻酸了。
可談辛之淡然神色中透著幾分譏誚,幾分興味,令她分外惱怒。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