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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笑道:“能者居之,不試試如何得知。”

鳳兮回望之,心中頓起一陣憐憫——這奚雲綬就如同奚雲浩、奚雲啟、奚雲騰一般,毫無分別,即便是奚雲周也不見得例外。奚家人都生了一樣的心思,逐鹿中原,坐攬江山,往大者說是野心勃勃,往小者說皆自私自利,全然不顧民生塗炭,只圖個人私慾。

“如果是你,你會如何?你是願意與人公分,偏安一隅,還是問鼎中原,誓將擴張推行,坐稱霸主?”鳳兮問道,直視過去,試圖看穿些什麼。

然奚雲綬閒適自得,斜靠一旁,眼神不閃不避,心思也不遮不掩:“人心都是不足的小時候我看著大皇兄,就希望像他一樣囂張;後來父皇令我西行,我看著西屬百姓,又希望在那安家落戶,為民謀福祉;可漸漸的,在與桑國邦交成熟時,我又覺得那片土地更為富饒;到了京師,眼瞼內亂,我應談辛之之請,共襄盛舉,一平戰火,卻又在頃刻間萌生了掠奪的念頭”

奚雲綬靜靜地陳述,似是講述旁人的故事,平平淡淡,似無投放任何情感。然這番旁觀者的姿態,卻仍有一句未道出:“然後,我想到了你,我竟想到連你一起佔有。”不知怎的,奚雲綬不願在時機未成熟時,在鳳兮尚有戒備時,說更多表白心跡的話,以免將她推得更遠。

鳳兮沉默的聽著,恍然未覺他還有後話,而後道:“難怪人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心果然一高還要再高,你們奚家人全都如此沒有分別。”驀然間,她卻頓覺奚雲綬畢竟與奚雲啟是不同的,奚雲啟的所作所為皆較為隱晦,可以說是陰謀暗藏多年蓄勢待發,一擊即中,而奚雲綬卻不然,他更為坦率,更為直白——這作為一位統治者,該是弱點吧。

奚雲綬靜謐的眸如同幽靜的湖,卻不知內裡藏著漩渦暗湧,他欲再說些什麼,卻見鳳兮豁然別開了眼,“噗”的一聲,濃黑的血脫口噴出,濺了一車,如最斑斕的毒花肆意綻放。

他大驚,本就蒼白的臉更驚了幾分,卻猶不及頹然軟倒一邊的鳳兮慘淡灰白的面色。

奚雲綬喝道停車,就地安置,並喚了那冷聲人進來把脈。

那人名叫西青,略懂解毒之術,善觀天氣測地動,於環境險惡處方見大用。只見他動作麻利的觀色,聞血,切脈,詢問,井然有序,手段熟練,該是行走多年的江湖郎中。但西青神色異常,似有隱衷,良久,終在奚雲綬催促下道:“中毒了。”

待鳳兮疑惑不解時,奚雲綬先行問出一路如此小心,如何中毒。

西青投來複雜的一眼,躑躅片刻才道,鳳兮體內先存有避孕香之藥性,該有月餘,而今晨又飲解毒茶,一衝一撞,一陰一陽,互相行克,水火不容。如此,鳳兮在憶起昨夜,若非她將茶水吐了出去,只殘留些許吞下,怕是已在睡夢中毒發身亡,難怪一夜昏眠不省人事,醒來卻只覺得更為疲乏,不料今日再飲一次,終究難逃。

因這番變故,幾人原地歇了許久,也便是如此,才令鳳兮看出了些許端倪。

西青說要根治藥材不足,只得先弄些藥湯暫且壓制毒性,最多三日。西青著手準備,另三人留下一人防患野獸襲擊,兩人分頭查探把風,奚雲綬則因體寒喘咳之症,便一直陪她留於車內,時不時甩來幾句話,似要轉移她因毒性的痛苦,然神色間略微緊張,原是關心使然。

鳳兮雖虛弱,卻未錯漏這般計較,心裡有了數:“不知道我能否活過今日?”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奚雲綬心間立時軟化,只能竭盡他能的講些西屬趣事,以期撫慰她的病痛,然卻在見她淚水湧下時,慌了手腳:“有我在,別怕,別怕”然而除此之外,他卻不知還能做些什麼,自己便是藥罐子,日日服藥,心知此苦,卻因鳳兮也遭遇此難而束手無策,豈不憂心。

鳳兮見他已有動容,便順勢引導話題:“我嘴裡好苦,我聽說西屬有種水果分外甘甜,可解一切苦澀?當真否?”

“是啊,不過因它收穫不多,大多被富商存購,有些窮苦之人甚至無緣一見。”

“那不知,我能不能吃到呢?”鳳兮又問,抬了眸盈盈望向他,泛了水光的兩汪深潭足以融化這個男人的心。

奚雲綬蹙眉,不忍騙她,只安撫道:“以後吧以後會有機會的。”

果然!鳳兮心中一凉若是他們繞道西屬,奚雲綬只該答“很快”之類的詞眼,但見他言辭支支吾吾,似有隱情,定是不忍騙她,實則短日內無望迴歸西屬!

可惱的是,如今她中毒為真,又身處此龍潭虎穴,要如何求援送出訊息?即便送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