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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計誰?”鳳兮譏誚而笑,不語,又聽十四娘似遠猶近的喃喃自語:“四周無人,你只可能算計我。我為了逃命不得不救你出來,可保全了自己又讓你鑽了空,豈不給王爺徒增障礙?”她口中的王爺自是南溪王奚雲周,可這般遊移不定的闡述也僅僅在口頭,對於下一步如何選持續茫然,左右不定。

鳳兮聽出這話間服軟示弱之意,不由好笑十四娘倒利用起女子之柔博取同情的招數在同為女子的人身上:“我若是你就除掉了這障礙,不過你肯定是要得罪承奚王的,指不定還會得罪上座那位。”鳳兮的聲音更顯低沉,透在黑夜中頓挫有力,忽明忽暗,恍如不沾染塵世的方外人,又似最老奸巨猾的心機者,反而另十四娘愈發泛慌,沒了主心骨。

一時間,風聲鶴唳,“嗖”的一聲風聲急過,十四娘頓覺肩後被猛力貫穿,入肉的嘶聲響徹於深夜,她心叫不好時已半身痛麻,軟倒跌下了馬。

鳳兮一驚,敏捷翻身而下,匍匐在地仔細檢查十四娘:“有埋伏。”環顧四周,除了不遠處竹屋便只見樹影稀鬆,心裡好笑道,看來誰都跑不了。

殺機肆起,四周悄然無聲,鳳兮試探的摸索馬側囊袋,又是一道利箭呼嘯而過,擦過耳際直入身後土地。

馬驚嘶吼,踢踏踢踏跳了幾步飛奔而去。

唯一的逃生工具自顧自的跑了,只留兩個傷員原地躑躅不前。十四娘低聲詢問良策,就聽鳳兮輕笑出聲,揚聲道:“我只當流春王權霸一方定是英雄氣概了得,卻不知作這宵小之輩,暗施毒手才是絕活兒!”

暗處之人似是頓了頓,下一刻只聞男子爽朗笑聲將這僵持氣氛打的零零落落:“本王備了美酒佳釀,良駒財帛,卻不知外面的人能否笑納。”十四娘一聽就氣了,所謂笑納是理應這般下馬威的麼,然礙於鳳兮抬手“噓”了一聲,只得稍作按耐。

鳳兮銀鈴般的笑聲咯咯溢位,回道:“使得使得,如此天寒地凍就連流春王之難迫在眉睫都能有此雅興,我等女流之輩定要見識見識。”說罷,扶了十四娘起身,就見竹屋內驀然透亮光,小門吱呀開啟,兩身背箭簍、手持長弓的精瘦男子出門相迎。

鳳兮二人入內,本以為將會見到不惑之年之臃腫男人,被酒色財氣薰染的一塌糊塗,不是力挺肚腩便是腎虛眼窩深陷,卻不料屋中獨坐男子眸如死水,望不見喜怒,竟不似人般該有的鮮活之氣,反如麻木無情的傀儡泥人,瘦弱之軀比之奚雲綬有過之無不及,膚色皙透足令天下女子為之汗顏,平生出女子孱弱之姿,惹人憐愛之貌。

這是流春王?那令燎城之民聞風喪膽,令武夫卻步,坐攬財色無數,計謀老道的流春王?

扶著十四孃的手臂隱感她顫抖的指尖緊扣住自己,鳳兮遂也生了警惕——能令生死時刻都能機智自保十四娘如此懼怕,想來除了流春王,燎城中當不作二選。

流春王淺笑打量鳳兮,雖笑意不及眼底卻莫名令人不耐,片刻後他請了二人坐下,一開口便是恭維之詞:“德兮夫人的名聲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當消本王相思之苦,不愧為京中第一美,也不愧配得上承奚王少年英雄,此般佳話定能流傳後世啊。”

眼見流春王言談之間隱露風情,似有嬌嗔,如此拿捏得當如若不是身為男子,當能銷魂迷倒一片,只可惜皮囊雖好乃老天厚待,性情陰晴不定卻非放心相交之人,比方說方才暗傷十四娘——流春王與南溪王共處南勢,如此暗箭傷人本就挑釁,未念及半點情分。鳳兮不動聲色的理理袖子,撫撫腰間絲絛,半垂眸低低答了:“王爺謬讚。”

很顯然,流春王未待在別院,也未往南逃逸,反而挑了這麼一間屋子,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只能說這城中訊息網猶在,人脈互通,誰人也逃不過流春王的眼線。

十四娘似有不耐,肩後的傷口頻頻作痛,長箭深深嵌入處蜿蜒出血痕斑斑,終是呻吟出聲道:“流春王,你與我家王爺本有合作,你今日這麼對我便是擅自撕毀協議!”

流春王並不理她,一抬眼那兩名侍從已會意,一人上前手刀劈下,正打在箭傷旁,突來的鈍痛刺骨立時擊暈了十四娘,另一稍顯高壯的將其扛起往內室一下甩在床板上。鳳兮餘光瞥見那人拔了箭,撒上藥粉,便轉身返回,動作利落迅速。

正當猶疑,另一被布簾掩蓋的內室傳了動靜出來,鳳兮一驚遂警惕回望流春王,心下道究竟是何第三者,就可旁聽了流春王的牆角。

流春王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樣,撩撩身前散發,撫順衣角,悠閒起身,動作自然有序,自顯一派風流得意之色,必是久居富足,才可早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