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我站在一旁細聽著胤祺和胤礻我當著宜妃的面竟毫不避嫌的不住的拿他和那個賤人打趣,笑說著昨日他在府邸中過壽時發生的趣聞,而他的俊顏竟難得的泛起一層薄薄的暈紅,流露出一絲羞窘之意,不由得暗自心驚,莫非他他竟是真的對那個乾癟瘦小的黃毛醜丫頭起了興趣?不,不會的,他素來喜歡標緻的美人兒,再怎麼樣也不會看上她這個臉蛋還沒長開身量還沒長足的半大小丫頭的!
可讓我擔憂的是,事情並非我像料想的那樣,胤禟他竟似真的對那個醜丫頭起意!一日,他帶著她來延禧宮,我又不知道她愛喝什麼茶,不過是照例給她上了碗黃山毛峰,從未被他大聲呵斥過一聲的我,竟被他毫不留情面的當著眾人的面嚴厲斥責,我委屈的險些落下淚來,不就是一碗茶麼,他至於如此較真兒麼?
這倒也罷了,可他竟然將我替他精心泡好的雲南新貢上來的“金瓜普洱”遞給她喝!而寶格格不過是隨口數落了她幾句,他竟立馬就發了暴炭脾氣,狠狠的把寶格格給罵了一頓,罵得她眼淚汪汪的低著頭,都不敢吭氣,他這種刻意討好她百般維護她的樣子令我又是憤怒又是傷心,論起家世容貌和才幹,自己哪樣不比這個賤貨強,可他為什麼偏偏對她對上了眼呢?她究竟是使了什麼狐媚的手段,讓他迷上了她,為她神魂顛倒?
我見皇太后的壽辰臨近,為了能繼續博得宜妃的歡心,就給她出點子打幅壁掛作為壽禮,可誰想自己好不容易設計出的草圖卻被宜妃拿給那個可惡的賤貨看,誰想她竟是對此百般挑刺,說什麼皇太后早就有條類似樣式的絡子,結果我花費了好一番工夫畫出的圖樣就這樣被她嘴皮子輕輕碰了碰,讓宜妃徹底否決了。宜妃不僅讓她設計這幅壁掛的圖樣,還請她暫時住在延禧宮,以監督我們幾位女官打壁掛,每日她前腳剛來,他後腳便緊跟著也來了,明著說是來監督我們打壁掛,檢視我們的程序,可他那雙溫柔深情的星眸總是圍著她的身影直打轉,我手中邊忙碌的打著壁掛,邊不住的忙中偷閒悄悄朝他瞄。他明知我就坐在他身側,卻是再沒拿正眼瞧過我一眼,隔著那道薄薄的水綠紗簾,托腮而坐,凝神靜靜的望著裡間那抹低頭做著針線的纖瘦身影,不禁黯然神傷,他的眼中沒有我!那他的心裡頭,以後是不是也沒有我了,我我是不是就此失寵了?
一想到自己有從此失寵的可能,心中立即變得驚惶起來,因為我早已細心的發覺,自打她在延禧宮暫住下以後,胤禟竟是夜夜都在宮中留宿,再沒回他的府邸過夜!而更讓我惶恐不安的是,他雖每日都在宮中留宿,卻是再沒讓我過去服侍他,每夜,他都會在她暫住的那間屋子外不住的來回徘徊,那雙星眸中滿含著深情,默默的翹首凝望著那抹在燈下或寫字或做女紅的纖弱身影,總是要等她屋內的燭火熄滅後,才帶著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情,低低的嘆息著回到側殿安歇。
這日,我們總算是將這幅巨大精美的壁掛完工了,想到這個礙眼的賤人就此可以滾回她的抱月軒,再也不會住在這裡,內心不由得暗暗高興,可誰想我們的心血竟是被寶格格這個蠢女人給毀壞了!胤禟就請她想法子修復這幅損壞的壁掛,我和別的女官們則站在一旁給她幫忙,哼,她不過是被針給紮了一下,胤禟就急得跟什麼似的,立馬走過來細細瞧她的手指,還讓何玉柱拿藥來。
我冷眼看著他不時的對她噓寒問暖,還體貼入微的拿了件昂貴的白狐披風替她披上,生怕她這個賤貨受了風寒!我眼紅不已的瞪著她身上那件華貴的白狐披風,哼,她這個醜陋低賤的毛丫頭怎配穿如此華美的衣裳,真是沒白的糟蹋了這件極其稀罕的白狐披風呢!只有本姑娘這樣風華絕代的美人才配穿這件披風,才能穿出那股子貴氣啊!
尤其是她後來時常被針扎,她每被針給扎一下,他的身子就微微顫一下,好象那枚細小的繡花針不是紮在她的手指頭上,而是紮在他的心窩上似的,我見他那兩道好看的劍眉皺得越來越緊,明亮的星眸中漾滿了濃濃的憐惜,緊捏著手中的針線,銀牙暗咬,恨恨的道,哼,不過是被針給紮了幾下而已,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呀,他他竟然這樣心疼她,他這麼心疼她!
我的眼中不由得浮起一層酸楚的水霧,見一旁綠芙等人不時朝我投來如冰塊般寒冷如刀子般尖利的譏諷目光,嘴角還噙著抹嘲弄的冷笑,用眼神無聲的譏刺著我,“瞧見了沒,爺多心疼她呀?爺才不會要你呢,更不會娶你這個自輕自賤的倒貼貨當他的福晉!爺就算要娶呀,也是會娶她這位博學多才的宮中第一才女啊!你呀,就別再妄想著攀上他這根高枝兒飛上枝頭當金鳳凰了,還是乖乖兒的待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