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喜,姨媽素來眼界極高,是個極喜愛奉承排場的人,自是決不會看中她這個窮叫花送的什麼鬼披肩了,剛想介面說話,表哥走過來了,他徑直走到姨媽面前,衝著她伸出右手道:“給我!”
“什麼呀?”姨媽不解的望著他。
“你少跟我裝蒜,你會不知道我想要什麼,還不趕緊給我!”表哥不耐的橫了姨媽一眼。
“喲,我還真不知道九爺您究竟是想要跟我討啥稀罕物事兒呢!”姨媽亮晶晶的丹鳳眼興味的望著他,優雅的端起茶碗,笑著喝了一口。
“哼!”表哥眼珠子猛的朝她一瞪,俊顏卻是閃過一絲羞赧,口氣生硬的道,“把宛如才剛給你鉤的那朵牡丹花給我!”
姨媽“撲哧”一笑,揚了揚漂亮的柳葉細眉,懷疑的瞅著他道:“我說阿九,這可是宛如才剛鉤了給本宮簪在頭上戴的,難不成您也想簪在頭上當宮花兒戴麼?”
胤祺在一旁拿扇子掩著嘴,“撲哧”笑出聲來,溫雅的勸解道:“好啦,額娘,您就甭再逗阿九了,趕緊把花兒給他罷,省得他這塊暴炭子跟您鬧騰起來,讓咱們大家夥兒都不得安生,今兒可是您的好日子呢!”
姨媽笑嗔了表哥一眼,剛想說什麼,瞧見我扁著小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鳳眼閃了閃,就沒說什麼,讓綠芙將那朵牡丹花取來。
表哥接過後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好象這朵花兒是用極易碰碎的水晶玻璃做的似的,我看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開口道:“表哥,既然您很喜歡鉤針鉤出來的牡丹花兒,那我趕明兒就讓人給您鉤一些最精緻漂亮的給您,可好?”
“哼!”表哥淡漠的瞥了我一眼,冷哼一聲,並沒有理會我,就自顧回到他的座位上坐下,拿著那朵牡丹花反覆的細看著。
我氣悶的嘟起小嘴,一旁坐著的八福晉——我的表姐郭絡羅·綵鳳,笑著對我解釋道:“咱表哥可不是喜歡這朵牡丹花,是喜歡鉤這朵牡丹花的人兒!”
她的話頓時說中了我的心事,我忿忿的道:“哼,我還就是瞧不出來她究竟有什麼好,才剛表哥居然還要把姨媽最喜歡的那株‘雪月’送給她!”
“哦?”姨媽一挑柳葉細眉,閃動著丹鳳眼,頗感興趣的問,“那她可收下了麼?”
“哼,人家還看不上眼呢,說什麼她只喜歡牡丹圖,不喜歡種牡丹花,還跟表哥說了一大堆子我聽也聽不懂的話!”我酸溜溜的說,“還有十哥,他一聽宛如說喜歡牡丹圖,居然就讓八哥把他那幅‘鳳戲牡丹’送給她,可她也不肯收,說什麼她只喜歡那幅畫兒上畫的那朵牡丹花,對上面的那兩隻鳳凰沒什麼興趣”
“這個宛如倒還真是個心氣兒高的丫頭!”姨媽將手中的茶碗擱在牡丹洋漆小几上,若有所思的望了猶自低頭含笑把玩著牡丹花的表哥一眼,單手托腮,屈指輕敲著小几,沉吟著低聲自語道,“很不一般哪!”
“哼,什麼心氣兒高不一般呀,我瞧著她明明是不識抬舉!”
“那咱們就別再說道她了,看戲罷!”姨媽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笑拍了拍我的手。
我見表哥後來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朵花上,眼皮再未抬起來瞧過一眼戲臺上那些精彩熱鬧的戲文,嘴角始終噙著抹溫柔的笑意,不停的擺弄著手中的那朵牡丹花,心中頓時又嫉又恨,這個董鄂絕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一定得讓青玥想法子儘快除掉她。
我跟青玥商量了一下,決定先給這個賤人一個警告,就將她誘到那座荒廢已久的永壽宮,對她疾言厲色的告誡一番,沒想到這個可惡的窮酸鬼竟是生了張利嘴,不但毫不示弱,伶牙利齒的出言反譏我們倆,還暗諷我至今都沒被表哥碰過,是一個他不想要的嫁不出去的女人等等。我頓時被激怒了,自己長怎麼大還從未被人如此的羞辱過,我狠狠的甩了她一記耳刮子,和青玥一道將她推進了枯井中,哼,這下子這個猖狂下作的賤貨可該受些教訓,知道本格格的厲害了吧!
表哥生辰這日,我早早的去了他那座軒昂氣派的府邸,望著府內掛滿的各色精美彩燈,不禁歡喜的嘖嘖讚歎,“好精緻漂亮的燈籠啊!”然後又狐疑的自語道,“咦,今兒又不是中秋又不是元宵的,表哥的府裡頭掛了這許多燈籠做什麼呀?”
表哥的好朋友多嶙對我語含深意的笑著說,“呵呵,今兒是你表哥過壽不是,他特意請了位尊貴的嬌客來,自是得將他的府邸裝扮得漂亮些,免得怠慢了這位府中將來的女主人呀!”他忽然伸手朝旁一指,“呵呵,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瞧,她來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