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下,她面帶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稚嫩的小臉此刻嚇的蒼白,水靈靈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整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害怕。
與其說是男子,不如說是位少年郎,身上穿著蜀錦縫製的長衫,袖口繡著掐金絲的青竹,手中的摺扇上綴著羊脂白玉雕琢成麒麟紋樣的墜子。
連灩熙不認識這個少年,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心裡還在因為剛剛的窒息而恐懼,這個人,會不會殺她?
“嗚嗚~連姑娘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劉鴛鴦哭的好不傷心,眼中滿是愧疚。
連灩熙聽的心裡有些心煩,可也不好在別人面前說什麼。
只是有些驚恐的看著少年,嘴巴緊緊抿著,什麼都沒有說。
少年好似是看出了她的害怕,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言語之間,卻鬆快了一些。
“本我是高家的親戚,現下暫住這別院。你是誰,是不是迷路了?”
剛剛的那種恐懼漸漸消散了些,連灩熙此刻一淡定,只福了福身子,有禮的說道:“公子,小女子乃連府的姑娘,排行第六。”這位少年不論是穿著還是言談,都是這般的有氣度。
連灩熙猜測,此人的身份,定然不凡。
“原來是榮欣侯府的姑娘,你也是來參加這詩會的?”
連灩熙微頓,後點頭道:“是。”
他聽後眉頭反而皺起,疑惑中帶著不悅,問道:“既然只是參加詩會,又何必攪和到高劉兩家的事上?”
剛剛的一幕,他果然是看見了!
連灩熙恍然大悟,不過也不覺得害怕了。這位公子,顯然是沒有想要了她的命。
只要與性命無礙,連灩熙也就沒什麼畏懼了,只誠懇的說道:“是非曲直,總要有人說實話。若不然,那枉死的人,必然會永世不得安寧。”
“姑娘這般年幼,說的話卻好生難懂。什麼叫是非曲直?又何為枉死之人?”
連灩熙仰頭直視他,說道:“高家大公子的未婚妻,已經亡故。剛剛與他說話的姑娘,乃是那位的庶妹,雖劉家姐妹之間有那麼幾分相似。然那也不過是幾分,假的,終究是假的。”
“哦?當真?”
“自然如此。”
“可是,那又如何?高家要娶的,是劉家。而不是哪一位姑娘。連六姑娘當真是揭穿了,想必這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這個道理,連灩熙自然知道,就算劉朱雀是庶女,可只要嫁人之後。所有的人一口咬定這便是劉鴛鴦,那麼不管如何,她都是!
連灩熙當初答應劉鴛鴦。也是因著看著她可憐,出於同情。
自己只是說出真相,至於那位高瞻如何做,劉家又會怎樣,可就完全與她無關了。她知道這樣或許是有些私心。然連灩熙確實是這樣想的。
她只是覺得,既然已經死過了一次。那麼這輩子只要可以,就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來過活。絕不要委屈求全,或是忍氣吞聲
“公子說的極是,然我也不過是告知,至於高家大公子是否相信,與我可完全沒有關係。”
“連姑娘當真要說?”
連灩熙堅定的點頭,“不錯,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那麼必然要將說。”
就在她以為這位公子還會說出什麼話阻止她的時候,卻是聽見了摺扇拍在手上的聲音。
“那好,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助助我?你要助我?”連灩熙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她不解。
“連姑娘的想法雖然是有些偏激,不過高兄往日與我關係匪淺,且我也素來知道他對劉家姑娘的情誼。倘若我不知那劉姑娘以非故人也就罷了,可既然知道,那麼若是再去隱瞞,豈不是對高兄不義?”
連灩熙嘴角勾勒出笑意,雖然心裡有一個聲音還不是特別確定,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心想要幫忙。然而她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是一個機會,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
“小女子這有一份書信,煩請您幫我交給他,至於其他我也不便多說。”她從袖口掏出書信,雙手抬起將信呈給這趙公子。
他拿過,並沒有開啟,而是直接放入懷中。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又看了連灩熙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待到他遠去,連灩熙依舊沒有離開,剛剛的那一切來的突然,她心裡是真的害怕了。而剛剛面對那少年的冷靜,也不過是強自淡定。
現在只留下她一個人,剛剛的那股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