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話,這個大園中除去那一片湖上的荷花,也只有這一種植物:“不好看,為何種的滿園都是?”
獨孤郗徽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惱怒,目光閃爍看向一邊:“當初買宅子時便是這般模樣。”
訾槿聽出了這不算高明的謊言,她似笑非笑地想出言譏諷時,轉眼間笑容卻僵在臉上。
獨孤郗徽側著臉,寬大的賽雪衣袍領子裡露出纖長凝白的頸子。晚風將他的頭髮吹得略顯凌亂,多了一份唯美的氣息卻顯得更加的寂寥。他的睫毛長長地垂下來,蓋住了琥珀般晶瑩的眼眸,月光將他的臉色襯得慘白慘白,臉上那處已脫了繭的傷痕更顯得粉嫩。他孤單的身影,彷彿易碎的水晶,似乎稍稍地碰上一下,便會支離破碎。
訾槿的心微微痛著,莫名痛著,為何對他總是這般地在意憐惜?
一陣細風吹過,獨孤郗徽似乎有點冷,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朝角欄裡靠了靠,雙手環住了雙膝,將頭埋在了雙膝之間。
訾槿感覺自己的眼眶熱熱的,心口疼得不知該如何呼吸,一片片的冰冷。她想對他笑笑,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想摸摸他臉上的傷痕,問問他還疼不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訾槿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輕輕地起身,悄悄地離去,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獨孤郗徽感到身旁的人的離去,突然有種想留住她的衝動,最終卻是將微張的嘴合上,更加地抱緊了自己的雙膝。
旁邊落下一片過早凋零的綠葉,不知誰的一滴淚珠,悄然滑落。
“娘子”微風擦過木槿樹,發出沙沙的聲音,不知是誰嘆息了一聲。
訾槿悄然走近,看清靠著角欄發抖的那人,將懷中的披風輕輕地搭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