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父就放心了,為父還擔心你放不下他,怕明日諸生事端。”洛子山鬆了一口大氣,果然是自己的女兒,知道什麼是輕重,什麼是取捨。
“爹爹嚴重了,女兒從小出生相府也看盡官場浮華,要保我相府一世榮華,也只能隨波逐流,攀附高枝。和世樂的姻緣若真是天定,也不至於有後來這等是非折騰,莫名得了怪病不說,還差點丟了小命。想必,一切也是天註定,註定我不是他諸葛家的人,而他諸葛家也容不下我這隻即將展翅的鳳凰。女兒在病中折騰這些日子,內心極其恐懼,真怕從此就香消玉隕,再也無力侍奉爹孃、光耀門楣,而如今峰迴路轉,還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既然上天給了女兒這個福氣,那麼我們就要好好利用起來,對吧。”洛琉月越發嬌媚,對自己的將來她似乎信心滿滿。
“放心吧,爹爹,有我在,明天一定順順利利。你就等著當你的國丈大人吧。”
神侯府內
“不可能,就算皇上有意,琉月也不可能會下嫁於他。他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萬千,琉月怎麼可能容忍與這麼多人分享一個丈夫?她自幼心高氣傲,本就不是一般俗世女子,若說貪圖榮華?她們洛家也是名門望族,拋棄自由委身宮牆?我不相信,我要親口去問她。”諸葛世樂發瘋一般的掀翻了茶桌上的杯盞。侍奉的下人們嚇得哆嗦到一邊,諸葛冥一臉無奈的高坐於堂前。
“站住!”諸葛冥看他神色蒼白,想必是受傷還未痊癒,加之怒火攻心,臉色很是難看,這時將他放出去不但解決不了事情,還一定會鬧出事端不可,所以他斷然不會讓他出去。
“你想現在就到洛府去嗎?去質問人家還是去帶她私奔?半月前人家已經做足禮數上門退了與我們的親事,那時你人在哪裡?人家姑娘危難之時是皇上用自己的眼淚為引把她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你呢?說是去尋藥?滿世界亂跑,一點訊息都沒有!天知道你究竟在外面做些什麼?白顏方丈也說過那病是姻緣障,必須要命中註定的真命天子才能相救。既然你無力救她,那為何不願意成人之美?一定要搞到雙方都難堪的地步嗎?”諸葛冥嚴厲的訓斥。
“我什麼都沒做?我就不相信琉月就這麼輕易就答應了?我和她從小青梅,她怎麼可能一句話都不給我?就棄我而去?就算是洛子山屈服於皇上的權柄,但她絕對不會同意!”他心痛難忍至極,如同刀子在原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上又颳了幾刀。這些日子,為了她,他餐風露宿,他日夜兼程,他費盡心思找尋春秋子,甚至還不顧名聲和廉恥對宓可犯下了那般禽獸不如的事情,而後又被人刺殺,千里奔走,好不容易回了天策,居然換回的就是一個如此滑稽的訊息?他的未婚妻明日就將嫁入宮中,成為東嶽的王妃?好一個王妃?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父怎會不知道你的苦楚,但大局已定,皇上也特地來詔對為父言明此事,其間態度萬分誠懇,希望我們能理解箇中原由。最後還特賞良田千畝黃金萬兩,封安樂侯與你以示安慰。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說?這事怪不得別人,怪只怪你們有緣無份啊。兒啊,這東嶽是蕭家的天下,我們為臣子的定當忠貞不二,為皇朝分憂,而不是添亂,更不要說和皇上去搶女人!”諸葛冥實在也是痛心疾首,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的家裡都不見得光彩,但對方是皇上,不要說人家現在是上天註定,禮數週全,就算他一點道理都沒有的明刀明搶,你又能如何?造反不成?
諸葛世樂看著自己蒼老而無奈的老爹爹,他緊握雙拳,兩眼充滿血絲,欲言又止,心中有吐不完的怨氣,千頭萬緒卻不知如何發洩。
宓可一進府就被下人們帶到了客房,醫官為她重新包紮了傷口,連日的折騰和奔波已經讓感染的傷口有濃血化出,她強忍著巨痛承受著,看著醫官把腐肉一點點用刀剃去,又重新上藥,簡直是要命一般。
晚飯的時候也不見諸葛世樂的影子,但她卻驚奇的發現這神侯府裡每個人都黑著一張臉,愁雲慘淡,如臨大敵一般的表情。難道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除於記者的本能,她開始施展她的公關技巧,很快便從一個小丫頭嘴裡得知原來諸葛世樂的未婚妻子明日就要嫁給東嶽的皇帝簫如然為妃,真是爆炸性新聞啊。這一路走來,雖然她不聞不問,但也從春秋子他們幾人的談話中知道諸葛世樂是為了幫他未婚妻才千里尋藥,至於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也是被春秋子那老頭暗算下藥。所以現在想來還真不知道那諸葛世樂如今是何感受?簡直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內心一陣莫名的觸動,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是興災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