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還故意多吃了一碗,彷彿是在給宓可證明他身體並沒有大的問題。
“應該是熾蠱。”孫先生與女子早就是老熟人了,也不瞞她,他一臉苦悶的說了五個字,然後靠在椅子上垂頭喪氣的喝了一口茶。
“什麼是熾蠱?”宓可不解的追問,看他表情心就涼了半截,難道又是無藥可解?
“虧老夫一生行醫,連這區區熾蠱都解不了,真是丟了師傅他老人家的臉!”
“又不能解?”女子當即就覺得腳下發軟。
“郡主不要擔心,熾蠱並不是無藥可解,只是它是西疆毒王公良付的獨門蠱蟲,發作時會讓人體溫微微發熱,持續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會引發高熱,以此破壞人體內的各大臟器,如今先生已用銀針封了殿下經脈,只要殿下不用真氣,此蠱就不會發作,只是別的蠱師解不了這蠱,還非得公良付本人。”魚得水小心的安慰著女子,他深知此女子對於西疆巫蠱之術早就是深惡痛絕,厭惡之極,簡直就到了聞蠱色變的地步。
“那就馬上派人去西疆把公良付抓來!”宓可一聽有門,她才不管那麼多,當即就打算叫衛羽坤派神衛營的人去抓那賊人。
“公良付如今已經消失,這三天,南朝在西疆的全數暗線都在找他,看來他是知道我們會找他,故意藏了起來。”魚得水從在巖洞見到衛羽坤和宓可開始就派人四處追捕公良付,不料此人機警,早就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其實除了公良付,西疆還有一人應該也能解此蠱,只是他斷然不會願意為殿下解蠱。”孫先生連喝了兩杯清茶,精神一下好了很多,他摸了摸花白的鬍子,看了看面前的女子,怪異的表情讓人摸不清頭緒。
“誰!”
“能利用巫蠱改變瞳色之人!”孫先生目不轉睛的望著女子,這才想起,女子在合歡海失火後受傷,他無意之間解了她身上的血砂蠱,恢復了她本來的瞳色。而這背後之人無疑也是個用蠱高手,手段甚至還在公良付之上。
“你說的是西疆蠱仙段殘月?”宓可頓時如夢出醒,她怎麼就沒有想到他呢?憑他的造詣也不是不無可能。
“對,就是他,只不過,放下殿下曾經追殺過他的恩怨不談,光是南朝殺了這麼多的西疆人,想必以段殘月的傲骨也是不會為殿下解蠱的,所以等於也是百說。”說罷又是一陣惋惜,真不知道為什麼衛羽坤會接了這麼多的樑子。
眾人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想出一個萬全之計,只得先讓魚得水安排人手去尋公良付與段殘月,其他人暫且與衛羽坤先行在地下城養傷。
半夜的時候,女子輾轉難眠,終究沒有辦法入睡,四處逛了逛,卻見衛羽坤的石室燈火通明,進去一看他居然還在批閱公文。
“你,身體不好,就早點休息,看什麼摺子?”宓可不安的看著挑燈夜戰的男子,莫名一陣生氣,他又不是皇上,幹嗎要如此操勞?
“羽凌在相思灣和龍則文的大軍撞上了,雙方已經對峙了三天三夜,戰況一直不理想。你那東西傷得龍則文不輕,探子說連身都起不了,北朝如今亂成一團。而且東嶽的軍隊昨夜突然就從相思灣撤回了紫荊關,諸葛世樂連夜被招去了虎踞關,我估計簫如然是按耐不住了,拿下桑奇是遲早的事。”衛羽坤停下手裡的筆,看著宓可,越想越覺得事情麻煩。
“北朝不能亡,這是我對他的承諾。”女子並不驚訝他說的情況,看大家緘默的樣子,她也是猜到個兩三分,這次龍則文挺不過去,桑奇必定失手,可是怪得了誰呢?終究是他自己選擇的死路。
“放心,還有我在,東嶽沒那麼容易將北朝收入囊中。”衛羽坤看了看她倔強的表情,沒有說太多,只是閉上了眼睛,預設了下來。
他不想和她談他設想的細節,更不想和她談如今天下的局勢,在他的眼裡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子,開心會笑,心痛會哭,沒有特殊的身份,沒有揹負的責任。
“衛羽坤”看著他的模樣,宓可的心臟緊縮了一下,不由地一陣心疼,他是又在盤算什麼呢?北朝的存亡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女子再也顧不上什麼害羞,很自然地湊過去,一把抱住了案邊的男子,將臉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別再為我做什麼了,我欠你那麼多,你讓我怎麼還?我的事,北朝的事你都別再管了,好好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不然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我的人生早就被心痛與失望填滿,我不想連你都失去。”
一個無關愛慾的擁抱,卻讓兩人的心貼到了最近,沒有任何語言,便能體會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