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夫活了這把年紀,從不相信男女之情會如此讓人傷懷,殿下倒是讓老夫側目了。”孫先生很是感慨,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驚醒了女子。
“情之所鍾,方寸才失。當年,我若留下她,她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歸根結底是我自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男子苦笑。
“對了,老二還是不願意開關門?”男子輕聲的詢問。
“恩,衛叔回來了,說是二殿下說的,沒有皇上的旨意,為了南朝的安危,他絕對不敢開祁門關,讓我們先等著,說是等南都有訊息了,他立馬就開關門。衛叔正為這事氣得,要不是殿下說除了我不準任何人進這個房間,他早就衝進來,這不,還在外焦急的候著呢!”
“等?他還真是好笑,我十幾萬人如今就這麼守在門口,他不讓我進,難道想活活餓死我們不成?”男子提及此事瞬間湧起澎湃激昂的戰意,漆黑如洗的瞬子猛爆發出一股實質般的殺氣。
“飛虎那三千多將士給我好好安頓,該療傷就療傷,該用藥就用藥,糧食不夠就先殺馬!”
“戰馬不能殺啊,殿下,殺了戰馬如若龍則文再次來襲”孫先生有點無語,跟隨衛羽坤多年,兇險的戰事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殺馬可還是頭一次,殿下歷來愛馬如命。進入重州四天,後續的補給算是徹底斷了,自己國家的關口又緊閉不開,十幾萬人每天都等著開伙,再這樣下去,情況還真是不容樂觀。
“馬可以再訓,人死不能復生。派人告訴老二,如若因他耽誤了時間而損我一兵一卒,回了南都我必定用他府上全部的活物來作陪葬!”霎時間,一抹濃郁的殺氣籠罩了整個房間。
“又要殺人了?不是說了不鬧我嗎?”女子的聲音喃喃的響起,還真是把衛羽坤下了一跳。
他看了看她逐漸紅潤起來的臉,懸了多日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這孫先生的幾劑湯藥一灌下去,還真是妙手回春。
“醒了正好,孫先生給你送藥來了。”
“還真會轉移話題!”呢喃轉身對孫先生輕微的點了點頭,並不搭理男子。
“謝謝先生救命之恩。”女子精神已見大好,雖然腰上傷口依舊生痛,但她已然支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不敢當,和殿下比起來,老夫斷然不敢說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孫先生謙虛的對女子點頭示意。
“我來!”衛羽坤見她手傷未愈,絲毫不能用力,快步上前坐在床邊一把將女子扶起,讓她貼靠在自己的胸前。
“別動,我餵你。”
他將她圈入懷中,把藥一點點地喂入她的口中,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還是孫先生的方子強,這幾副藥一下去,整個人就跟還魂一樣。”男子打笑著看著懷裡的女子,甚是歡喜。
“衛羽坤你說話怎麼就這麼讓人不待見呢?”呢喃白了他一眼,依舊乖乖的喝著他一勺一勺喂到嘴邊的藥。
“待見?是什麼?”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一室短暫的和諧,男子眼神瞬間凝聚,透出一絲不悅的精光。
“我先去去就來,孫先生幫我照顧好可兒!”他起身,依舊先是小心的將女子靠在床頭,再理了理自己的袍子,流星健步一般的跨了出去。
他叫她可兒?原來在他的眼裡她還是那個曾經的自己。女子目送他出去,眼神卻一直久久不曾移開。
“我不是說過,天大的事都給我在外面談,你敲什麼?”劈頭就是一陣臭罵,門口的小兵膽怯的點頭哈腰在男子的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衛羽坤轉身把門一鎖,兩人便一前一後的快速離去。
“出了什麼大事嗎?”呢喃試探的問。
“姑娘的安好,就是天大的大事,別的事,自有殿下去處理,不勞姑娘費心,姑娘也犯不著費心。”孫先生一邊把脈一邊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女子的臉色,心裡居然越發的不安起來。
“衛羽坤是個好人,只可惜生在帝王家。”女子並沒有察覺孫先生的表情,倒是惦念起剛才的男子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在身邊,她的心裡總會莫名的塌實,即便現在兵困重州,她也再無前些日子的忐忑和不安。
服完藥沒消停片刻就聽聞驚恐的尖叫聲和哭喊聲跌重而來,悽慘之至,呼天搶地,震懾人心,硬是哭得人心都在發抖,女子猛的瞪大了眼睛,精神瞬間異常緊張。
“怎麼了?”她望著孫先生,孫先生也是一臉茫然,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頭升騰。
“我要出去看看。”女子強忍著巨痛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