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房間窗戶喜愛長開,講究空氣流通;姑娘常常說些奇怪的詞語,那是因為姑娘的家鄉和我們南朝有所差異;姑娘偏愛辣食,不愛酸物,也不喜歡麵食和烤制主食,但身體沒有恢復期間不能吃辣;姑娘不愛帶首飾,髮髻也不能梳得太複雜,配飾更不能累贅;姑娘喜歡雪芽,偶爾也喝點銀針,但不喜好苦味偏重的茶葉;姑娘右手有傷,不能拿重物,膽性子剛烈凡是喜歡親力親為;下雨天姑娘胸口會有隱疼是因為受過傷有舊患,不能經常生氣;姑娘喜歡睡比較柔軟的床塌,不大習慣硬床;姑娘冬天特別怕冷所以被子要選上好的絲絨,夏天卻手腳冰涼,是因為體內氣血不暢”聽著安娘如數家珍的陳述著自己的喜好,女子突然無比的難受,什麼時候他居然如此瞭解自己?而對於他,除了知道他喜歡吃蛋炒飯,她幾乎一無所知。
女子斂了眉,唇角習慣性的勾起,表情卻很是震驚與尷尬。
“殿下呢?”傍晚的時候,居然還沒有見衛羽坤過來,女子這才覺得特別的不適應,頭一次主動開口詢問。
“下午給將士們商量了幾個時辰的軍務,據說是朝廷來了使臣,現在去祁門關方向接聖旨去了。”安娘溫婉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心裡想著這姑娘和三殿下站在一起還真是一對碧人。她哪裡知道她就是殺了幾十萬北朝大軍的呢喃郡主。
“朝廷來人了?看來殿下是快要回南都了。也不知道他手臂上的傷好了沒有。”呢喃仔細揣摩著,這個時候來使臣,想必是衛正軒也氣過了,是該讓他回去了。
“沒有哦,早上我看那傷口都還有點化膿呢,殿下就自己胡亂在上面抹了點藥,見他臉色不好看,我也不敢多問。聽說前兩天晚上殿下突然發兵,夜襲炎州,一路殺過去,也不知道和那北朝的新皇上有什麼深仇大恨,硬是要至他於死地的模樣,那傷口怎麼好得了哦。”安娘惋惜的說道,對於婦人而言,男人之間的戰爭她們永遠搞不明白。
“是嗎,那等會我去孫先生那裡拿點藥,晚上給他換換。”呢喃有點心痛,他能與龍則文有什麼過節,無非也都是因為自己。
“姑娘手不能使重活,還是我去吧!”安娘慌忙阻止。
“傻瓜,我和你,不一樣,我換的藥,他會好得比較快。”女子會心一笑,暗示著什麼,終究是該自己為他也做點什麼了吧。
“皇上讓人過來傳旨,就已經在給殿下臺階下了。如果殿下還是不領情,那真的會毀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啊!”孫先生一邊抓藥一邊在給身旁的莫桑嘀咕什麼,女子悄然而來,聽見兩人談話,停下了步伐。
“孫先生操什麼心呢?殿下終究是皇上最愛的兒子,你放心,他們翻不了臉。”莫桑一臉平淡,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激起他的面部表情。
“你根本不知道,如果皇上知道呢喃郡主懷得有身孕,恐怕她人還未到南都,就已經死在路上,以殿下的性格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
“那不現在還不知道嗎?你不說我不說,殿下自己也不說,皇上怎麼知道?”莫桑覺得這老頭想得也太遠了。
“荒唐,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為滿得住?”
接下來的話,呢喃已經沒有心思再繼續聽下去,她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腦袋就像被人重重地敲擊了一下,良久反應不過來,全身是發麻的感覺,每一個毛孔都直直的豎了起來,這個笑話還真是很冷,冷得她都已經忘記自己還是個血脈在流動的人。
身孕?
她懷孕了?為什麼她自己不知道?
難怪,難怪每天起來總是噁心想嘔,這是懷孕的徵兆嗎?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女性,她居然無知到自己懷孕了卻不知道?該死,這一路的血雨腥風還真是把這些都給忽略了。
衛羽坤知道?可是他為什麼不說?
老天,她腦子一片空白,雙腳發軟,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往地上滑,有淚從眼角傾瀉而下。
懷孕,對於別的女人來說可能是滿心歡喜,而對於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而這個孩子的父親,還是龍則文那個禽獸不如的混帳,她怎麼可以懷了他的孩子?她怎麼面對死去的龍嘯桀?怎麼面對北朝的老百姓?怎麼面對誓死追隨她的將士們?
女子眼神迷離的突然就沒有了焦距,然後凝結成一點閃閃發亮。她忍不住望天自問,我淪落異世,歷盡苦難,痛失愛人難道還不夠倒黴嗎?你居然讓我懷孕了?還是仇人的孩子?你把他給了我?究竟是愛這個孩子還是折磨他?你讓他怎麼活下來,怎麼面對他的母親?
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