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知道也必定會斬草除根!他更不可能讓殿下娶一個懷著南朝餘孽的女人!”老人蒼老而細微的聲音在空氣中瞬間凝固,衛羽坤只覺得頭皮發麻,原本帶笑的表情驟然凝聚,他連轉身的動作都如卡殼一般的僵硬,只是那麼木訥的側過頭痴痴的不確定的看著一旁長跪的老頭。
“你說什麼?”
“有了身孕?怎麼可能?”男子的手死死的捏著門框,他聲音低沉得可怕,但莫桑還是聽見木頭碎裂開叉的聲音悄然響起,隨後一整扇雕花的大門瞬間破裂,如塵土一般轟然落地。
衛羽坤身體僵硬,想要跨出去的腳又折了回來,一步一步向前挪動。他感覺到有冰冷的東西刺著他的心房,可是他不能加快速度,不能咆哮,連說話都不能大聲了。他看了看那樓下那些絲毫沒有察覺的人們,那密密麻麻的身影在地上投射濃重的陰影,讓他覺得腦袋有點發暈。
“什麼時候的事?”
“開始姑娘的經脈被龍則文給打斷了,老夫並未診斷出來,這兩日經脈恢復了,才確定。”
“她自己不知道?”
“應該還不知情。”
“你先下去,莫桑留下,今日之事,這個世上只能有我們三人知道,誰透露出去半個字,都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真像是一場夢魘。”男子在心裡低聲說,他雙拳緊握,強行壓下各種騷動的念頭,像是怕心底這些悄聲的話被人聽見
“是他的嗎?”屏退了孫先生,他依舊僵硬的站在房中,這時太陽已經升起,樓下的人們兵馬未動,似乎還在爭執著什麼,他卻不再有心思去關注。陽光透過門窗將厚厚的陰影打在他的身上,讓人看不清真實。
“不是!”
“多年來郡主與主上雖然有情,但一直以禮相待,從未越雷池半分,這點莫桑能用性命擔保。”男子斬釘截鐵的回答著他的疑問,他深深的明白麵前這個問題無疑是對衛羽坤感情上的一道巨大考驗,在這樣的封建帝制社會,能不在乎這些男人不是沒有,只是的確稀少。
“哪是誰?”男子猛的抬頭撞上莫桑肯定而堅決的眼神,他突然覺得內心升騰起一陣恐慌,如若那孩子是龍嘯桀的他還能理解,因為他們的關係,可他為什麼說不是?如果不是他的?哪又是誰的?她到底怎麼了?經歷了些什麼?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嗎?
“主上病重之時,郡主曾經被迫以身換藥,你救下她時看到過她脖子上、手的傷也都是被政王殿下虐打所至,如果莫桑沒有猜錯,那孩子應該是”
“不要說了!”白衣男子猛的踢翻了面前的茶案,頭上的發冠都在瑟瑟的發抖,他猛的從腰間抽出那把冰凝神劍,對著身旁的柱子就是一劍劈去。
“龍則文,挖你的心吃你的肉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恨。”嘩啦一聲巨響,這城牆上的閣樓頓時跨塌了一半,驚得城下的人們都停足張望。
“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去東嶽?為什麼又不去了?”諸葛世樂還在追問女子突如其來的拒絕,就被巨大的房屋跨塌之聲吸引了過來。眾人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個情況,就看見衛羽坤一臉凝重,連表情都沒有的從城裡走了出來。那雙狹長的黑色眸子彷彿凍結了整個城池的空氣,那殺人一般的神色,教人不敢直視。森森的目光令呢喃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人是怎麼了?又有什麼人得罪他了麼?一出現就這麼大的火氣,那天生氣的程度和現在比起來,簡直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沒有人說話,因為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周圍的神衛營已經自覺的把這個重州東門團團圍住,大家都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卻又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所有人都開始摸向自己的武器。
“回去吧,這麼冷的天,還真和我賭氣不成?”當所有人都在忐忑的揣測著什麼的時候,白衣男子突然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大裘,心痛的披在女子的肩上,他隱約瞧見她脖子上那些淺淺的淤痕,強壓下來的怒火頓時又直衝腦門,老天,她還是個女人嗎?究竟她還承受了些什麼是他不知道的?為什麼?為什麼在最危難的時刻都沒有想過他?想過求援?真的就那麼愛?為了那個男人,犧牲一切都再所不惜?她究竟是笨?是傻?還是痴?
呢喃怔怔的看著他,眉如墨畫,眼神平淡如水,但卻讓人絲毫不敢怠慢。
“三殿下不是已經答應讓呢喃郡主去我們東嶽了嗎?這又是什麼意思?”諸葛世樂見勢不對,生怕他又反悔,立馬強調。
“今天,我心情很糟糕,不想說太多。但我告訴你,就算我讓她走,她也不會去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