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鬆,那握在手裡的奏摺飛了出去。
她看到上面寫著:“辰星曆四百九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晚亥時,南朝第一帝衛正軒歿于都城蒼月殿,傳位三子瑞王,衛羽坤。”
腳軟了,一滑,差點跌下臺去,還好簫如然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來人,傳太醫!”他兇狠的嚷到,眼神死死的盯著她。他心裡想著,宓可你究竟在做什麼?這樣的時候你跑來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心痛你。當然,這些話他只能放在心裡,是不能說出來的。
那麼多血,那麼紅,看得他心都在顫抖,比自己在戰場上捱了千百萬刀都要痛苦。她就那麼難過?衛正軒死了又不是衛羽坤死了,她這麼難過做什麼?
“皇上,我東嶽怎麼也是個有規有矩的大國,這朝堂上議事怎麼可以由得她三番四次的擾亂?”洛子山抓住機會當即就想說什麼。
“都給我閉嘴,誰再說話我殺了誰。”黑色的瞬子當即一掃堂下,一股殺氣蔓延開來。
錦園之內,跪滿了聽診的大夫,三天兩夜,沒有人敢下去休息,因為龍床上的女人沒有醒,所有人都得待著,陪著,候著。沒有人知道她究竟什麼時候醒,但大家卻清楚的知道她再不醒那個叫皇上的男人就會要了他們的命。四周極其的安靜,雖然園子裡都是熬藥挑藥的人們,但沒有人敢隨便說話,有人悄悄瞟了眼房內的情況,想說什麼,但終究又給吞了回去。
“如果你今天給不了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會殺了你。”簫如然眸光微暗,他陰沉的坐在床邊,不遠的身後,一直跪著一個帶三品官銜的太醫。
“皇上,微臣無能,微臣不知道女侯什麼時候會醒,莫說微臣不知道,就算是神醫孫先生在這裡,想必他也不一定就能應付。”含臻卑微的跪著,三天兩夜,眼前的男人和他們一樣片刻不敢閤眼。這病確實來得駭人,從長門殿下來那刻,還在簫如然的懷裡,女子居然就是心脈全無,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但兩個時辰之後又慢慢有了起色,這才挽回了眾人之命,否則當天他們就已經被斬了。可如今看來卻再也無半分起色,一直昏睡。
“微臣連頁翻看了大量典籍,女侯的症狀無疑已是相思引顯現了出來,女侯當時吐血不是因為她對南朝皇帝的死而悲痛欲絕,而是因為她感受到了瑞王殿下如今的心情悲痛欲絕,所以她的情緒被他牽動,他越難受她就加倍難受。這還不要緊,要緊的是如果女侯對瑞王殿下的思念之情越發的深沉,那麼這”
“你給我閉嘴,我是讓你來想辦法的,不是讓你來給我描述他們的感情!”男子陰冷的眸光落在一旁的寶劍之上,含臻在這樣說下去,他真的會控制不住殺了他。
“沒有辦法!”男子猛的匍匐在地,額頭撞在了地板之上,他大聲的吼了一聲,不光嚇壞了外面的一干宮人,連面前的男人也被他嚇得不輕。
“唯一能試的,就是讓女侯回去!回到瑞王身邊去,若是他們能在一起,按道理是不是兩人就不會存在思念一說了,自然她的命就沒事了!其實這西疆三大奇蠱微臣們都是在典籍上才見過,究竟結果如何,誰都說不準,皇上要殺就殺,微臣們是真的盡力了。”他如主太醫院這麼多年,連先皇駕崩都沒有見過簫如然這般神情,他連想去拿劍的手都在抖,他那裡是擔心?他分明就是怕,怕她死了。
“當然這只是臣的推測,如今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方法可行否?但不試卻也沒有別的法子!”含臻大聲的發表著自己意見,事以至此他早就豁出性命打算為她陪葬。
脖子好痛,心口好痛,連四肢都覺得好痛,彷彿被人灌了鉛水一般的沉重。周圍很吵,有兩個男人在吵架,聲音那般的大,把她從睡夢中驚醒。好長的夢,從學生時代開始,到學習登山、攝影、工作、然後是連綿的雪山,好高的雪山,她穿著紅色的衣裳,走向雪山深處,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自己她看不到第二個人,她不斷的往前走,走了很久,她心裡開始發慌。接著她聽到個男人在大聲的吼“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什麼沒有辦法呢?她不懂?她很想問,於是她伸了伸手,拉住了旁邊的一個東西,很涼的東西,是冰塊麼?她不知道,但簫如然知道,她醒了,她醒了,她拉的是他的手,很涼的手。
女子下意識的抽回了自己手,她開始在周圍亂摸,努力的伸出手來想揉揉自己的酸楚的脖子,但很快手又被那人抓了回去,覆在那冰涼之上。“醒了?”
------題外話------
各位親愛的讀者,本書經過兩個月的更新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