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冷潺疾步從大門口進入,見到不驚,步必履明顯變緩,對他點頭示意。
“冷大叔,叨擾了。”不驚笑道。
冷潺頷首,看向柳邀:“柳,我們談談。”
柳邀很難擺出好臉色:“抱歉,我沒空。陸放,你來了這麼久還沒有好好逛過遊客島吧?今天帶你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不驚站起身,一臉期待,“來了這麼久一直在忙客棧的事,確實沒有逛過。冷大叔也一起來吧,人多也熱鬧些。”
阿飛在一邊擦了擦汗,看了看柳邀和冷潺,目光中含著古怪的同情。
不驚這麼說了,柳邀也無法拒絕,一甩袖子,冷著臉先向門外走去。
冷潺默默地跟在後面。
片刻之後,大街上多了一個氣氛十分怪異的小群體。
柳邀拉著不驚,不停地說著什麼,似乎一臉興奮;阿飛看到好玩的東西跑來跑去;唯餘冷潺一人靜靜地走在最後,無人理睬,視線緊緊地鎖著柳邀的背影。
柳邀雖然表面上一直在和不驚說話,心思卻完全在身後炙熱的目光上,心跳與以往一樣火熱。
與泠潺的冷戰也非他所願。昨天晚上,他跑出聯盟總部之後,其實並沒有走遠,還特意等了一會兒,希望冷潺可以立即追出來。但是,他失望了。
一直到他離開很遠,餘冷潺的身影才出現。
冷潺很快就追上了他,卻只是拉著他的手腕不讓他走,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解釋。
他苦笑著,也沒有主動開口。
兩人在夜色之中,無言地對視。
原本他認為自己是冷潺的愛人,有立場對冷潺的某些決定做出指責。但現在看來,儘管冷潺確實和他在一起,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也許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資格去埋怨。
回憶起從愛上冷潺直到與冷潺在一起,一直都是他追著餘冷潺跑。冷潺極少對他表明心跡,更不用說甜言蜜語。
這些,他其實並不在意。因為,他從認識冷潺的時候就知道,冷潺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愛上的冷潺,本來就是如此性格,若是有一天真的變得滔滔不絕,只怕他反而不能接受。
他清楚地知道隨意在冷潺心裡的重要地位,這些,他也可以理解和包容。
但是,他卻無法忍受冷潺隱瞞著自己以身為餌,而原因只是為了確定隨意的身份!
當他那麼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擔心?
那個時候,冷潺把他擺在哪個位置?
冷潺可以為了隨意去死,他會為了自己去死嗎?自己在他的心裡真的有自己以為的那麼重要嗎?
這一刻,他突然不確定了。
他甚至害怕冷潺和他好好談談。他怕冷潺會告訴他,他真正愛的人其實根本就是隨意;他怕冷潺和他說,他後悔和他在一起了
他柳邀不能說是一個極度自信的人,但他卻從未有過這麼卑微的心情。
他愛這個男人,愛到可以為了他放棄男人的自尊。但是,這個男人愛他嗎?
柳邀的思緒百回千轉,心口悶痛不已,腳步不自覺地放緩。
即使面無表情,不驚卻從他身上散發的悲哀的絕望氣息裡感覺到了他沉重的心情。
他不由得暗嘖一聲,自家爹爹這一劑藥是否下得太猛了?
冷潺走在後面,也注意到了柳邀身上氣息的變化,漆黑的眸子裡充滿心疼,卻苦於不知該如何訴說,也礙於不驚在此不便與他細談。
“柳大叔,那邊是什麼地方?”不驚故意打斷柳邀的思緒。
柳邀回過神,順著不驚的目光看去,笑道:“那裡可是花街柳巷,你家爹爹不會允許你去那種地方的。”
“妓院?”不驚雙眼一亮。他忽然間想起來,自己重生十五年竟然還從來沒有去妓院參觀過。在遇到星月滄瀾以前,他沒有功夫去想這些事;遇到星月滄瀾之後,沒有心思、也沒有機會去想這些事。
但是,今天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星月滄瀾根本不在這裡。
作為一個重生者,沒有去過傳說中的妓院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說出去未免太沒有面子。
“柳大叔,我們進去看看。”不驚下定決心,興致勃勃地建議,雖是建議,語氣卻不容置疑。
其餘三人的臉色一變。
阿飛連忙道:“小公子,還是不要了,若是公子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
不驚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