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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弱可欺,瘦警察也許以為我給嚇住了,輕蔑地哼了一聲。

他和胖警察一起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門外傳來了他們乾澀的笑聲,滿口巴結地迎回來一個新警察。

這新來的警察,有極漂亮威武的銀白連鬢胡和鋼鬃般的短髮,臉相卻並不蒼老,幾乎叫人以為頭髮和鬍鬚都是染的。他把大衣脫了,交給瘦警察,慢吞吞地走過來,調低日光燈的亮度。

打你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他是在和我說話,他的聲音就像七年前的展教官一樣又粗又硬。

打、每天打。。。。。。咳、咳。。。。。。

瘦警察和胖警察一起叫喚起來:你造謠!

白鬍子回頭掃了他們一眼,兩人立刻焉了。他仔細地打量了我兩眼,用腳尖把我原本虛掩的衣衫敞開。

在我的心口處,有一塊巴掌大小近乎黑色的死肉,好似爬行動物的面板,又冷又硬,從這裡幾乎摸不到心跳。還有五根粗大的青筋從這塊死肉下面朝身體四處延伸,就像胸腔裡鑽進了五條巨大的蚯蚓。

這就是返祖計劃帶來的另一項後遺症,也是我不和工友們同住宿舍的原因。也許就像新生嬰兒長出尾巴一樣,返祖實驗在我身上成功了,使我的身體帶有某種古代生物的毫無用處的特徵。除此之外,每個星期這塊死肉都會定期發出劇痛。那是真正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比女人生產還要更勝一籌。我習慣用從黑市上買來的嗎啡止痛,已經花銷了不少的退伍金。

另一個壞訊息是:這種疼痛的間隔似乎越來越短了。

兩個警察目瞪口呆地望著我身上駭人的傷口,他們的臉在一瞬間變成死灰色。

這這絕對不是我們打的!

我慢慢等到這兩個傢伙被嚇得膽戰心驚,瑟瑟發抖之時,才慢吞吞地說:這是部隊裡執行任務留下來的紀念。

白鬍子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用腳踢了踢我背在身後的手銬,命令道:開啟。

瘦警察猶豫著說道:雷科長,他很危險。。。。。。

開啟,出去,關門。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瘦警察乖乖地走了過來,我已經微笑著將手銬遞了過去。那白鬍須應該是瞧見了我解開手銬的動作,卻沒有半點反應。

是個高手。

現在審訊室裡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得承認,他看來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假如我真的是罪犯的話,很有可能在之後的對決當中丟盔棄甲一瀉千里。

還站得起來吧,前特種兵同志?

他給我拖過來一張摺疊椅,自己坐在審訊桌後面,拎起熱水瓶給我倆都泡了茶,我活動活動雙手,茶的溫度很快熱到了骨髓裡。

我叫雷雄,省警察廳特別偵緝科科長。

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古建築前面的石獅子,還得是歷史在一百年以上的,否則不足以描述那種固執笨拙的感覺。

好吧,雷科長,或許你可以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把自己的同事撕成幾十塊。

他呷了一口茶,看了我很久,淡淡道:我曾經當過兵,當過那種殺過人的,真正的兵。那是在二次韓戰時候,我們整團人被韓國兵打散。他們坐在吉普車上,好似獵鹿一樣殺我們,然後把屍首丟在廢棄的戰壕裡,整團的人全都丟在那裡。可是我沒有死,我只是被打中了胸口,出了很多血。到了半夜,我從昏迷中醒來,爬出戰壕的時候,看到一個連的韓國兵在旁邊睡覺,於是我過去殺他們。我沒有刀,那是朝鮮的十二月份,哪裡都有很多冰稜子。我從一棵樹上摘下不少冰稜子來殺他們。你見過冰凌嗎?

他用兩根食指隔開一段距離,表示出冰凌的長度。

你瞧,這玩意兒很脆,除了眼睛,捅哪裡都會折斷。我只好把它們對著韓國兵的眼珠子捅進去,一直捅到腦子裡,每個韓國兵分得一根冰稜,這樣一共用了一百二十二根冰稜,整株樹上的冰稜子都被我摘光了。不過那裡有很多樹,我儘可以幹掉一千個韓國兵只要他們不叫喚。殺過人嗎?當兵的時候。

我點點頭:我習慣遠距離狙殺。

啊他似乎很遺憾的樣子,那是最沒有味道的殺法,那不是真正殺人的方法,只是扣動扳機。沒有快感。我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感受過殺人的快感。當我把冰稜放置在韓國兵的臉上,深吸一口氣,然後狠狠紮下的快感,那種好似擠壓蛋黃的聲音,那種漿液四濺的場面,到死也不會忘記。回國之後,我已經不能從事任何平常職業了,因為沒有一種職業給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