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上那兒看看再說。”江妘笙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大殿走去。一入殿中便瞧見御案上累得高高的奏摺,看來最近朝堂上要慕容皓費心的事兒不少。
“笙兒。”慕容皓招了招手讓江妘笙走近,見慕容皓面有倦色,便走到他身後輕輕為他揉捏起來。
“陛下在為什麼事兒煩心?嬪妾可能幫上一二?”
“都是朝堂上的事兒。”慕容皓拍了拍江妘笙的手,“不用擔心。”
“那陛下可要保重龍體,不然嬪妾可是會心疼的。”江妘笙把頭枕在慕容皓肩頭,瞧著那些奏摺,把本來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略待了些時候,江妘笙便藉口不適退了出來,先回了芷蘭殿,而後才避開人去往梅塢。
此時梅花早已不再,只有枝丫尚且生機蓬勃。江妘笙見四周無人,知道此時不會有人來這裡賞雪景,這才現了身形去尋慕容瞮。
“你來了。”淡淡的聲音,慕容瞮正看著手裡一截殘枝。
江妘笙皺了皺眉,雖知道他會武功,但也不至能聽出來人是誰吧。
“王爺找我何事?”
“近來宸妃行事如何?”慕容瞮沒轉過身來,依舊背對著江妘笙。
“近來宮中人員調動極難,宸妃幾乎把勢力遍佈各處。。。。。。或者說,那些遍佈在各處的勢力,開始漸漸收緊。”
“她也該行動了。。。。。。”
“明如月的協調不知還能做得了幾日。”江妘笙的聲音不見得是同情,但也有一些不願看見此種情況的憐惜。若是宸妃光明正大地得了協理之權,那以後的日子只怕會更加難過吧。
“那就快些讓她失去吧。”慕容瞮似乎笑了下。
“什麼?”江妘笙上前一步。
慕容瞮側頭看著江妘笙,“明如月既然是苦苦支撐,不如你賣宸妃一個順水人情。”
“呵,這時候了還賣她人情?”
“何妨讓她再爬高一點兒呢。”慕容瞮的嘴角帶著好看而邪氣的弧度,江妘笙移開眼看著別處,水色清眸迴轉著心裡的想法。
“我明白了。”江妘笙頓了頓,知道慕容瞮是想讓宸妃,不,是想讓白家摔得更慘一點兒。明如月因為一個雙鳳朝陽而被慕容皓責罵,那宸妃若是要做皇后,又會如何?“那麼白家。。。。。。”
“白家你不用管。最近,也請忍耐。”慕容瞮看著江妘笙,很認真地說著最後四個字。那個模樣,讓江妘笙的心微微有些溼潤。慕容瞮的眼眸裡似乎有一些她不願理會卻又看得真真切切的東西。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再移開眼。
“我知道了,不會壞你的事的。”江妘笙的眸子波瀾不興,即使真真切切又如何,自己並不會去觸碰。她早已學會收攏自己的心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了,轉眼已是滿目霜葉紅,只是這霜天難曉,不知何日是個了結。江妘笙窩在暖暖的被子裡探出頭瞧著窗外的楓葉,一時不知在想什麼。
妙彤勸了她幾次,讓把窗戶關上,要是著了風寒可不是好玩的。但她都不理會。
“皇上近來可有召見宸妃?”
“沒有。”
江妘笙轉身平躺了下來,望著帳頂。近來雖身在後宮,但朝堂上的傳言還是聽到了一二。白家是越發地沒了規矩。。。。。。他們已等不得宸妃得到協理之權再做謀劃了,而是想要直接登上後位,名正言順地管理後宮。
連明如月也都避其鋒芒,江妘笙也就甘願忍受了。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我倒要看看白家還能撐多久。”江妘笙便笑了一聲,“扶我起來,楓葉都紅了,咱們去看看。”
江妘笙收拾妥當,果然帶著一行人到了御花園賞景。
如今這園子她已不再新鮮,走來走去,總是走不出的。可有什麼辦法呢,自找的。
到了碧浮亭,江妘笙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站在亭子裡,一眼就看見那一汪池水,如今蓮花已敗,徒留一池靜謐。
“江瑤章好興致。”明如月扶著小宮女的手緩緩走進了碧浮亭,也不待江妘笙說什麼,便擇了一處坐下。她好整以暇地看著江妘笙,那一雙眼睛真真是會說話一般,映著那一池碧水,兩相生輝。
“給明貴嬪請安。”江妘笙依禮而行,面上淡淡的不見喜怒。
“起來吧。”明如月越過江妘笙看著那池水,“蘇淺容就是在這兒沒的吧。”
江妘笙垂首站在一旁,並沒有答話,因為明如月的問題根本無須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