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啊!
承乾宮內宮人盡退。慕容瞮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一雙眸子沉得有些可怕。
敲門聲迴盪在有些空曠的宮殿裡,讓人心驚。慕容瞮理了理衣衫站了起來,這才說道:“進。”
陸琣推開門讓到一旁,慕容皓垂著眼眸邁了進去。
“許久不見了”慕容瞮有感嘆地說道。陸琣的到來已經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去緩衝那些驚訝與尷尬了,所以此刻倒是他先開了口。
“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來的。”慕容皓聲色淡淡,那一份從容是他離開皇宮的那一刻附著於身的。
慕容瞮點了點頭,“想不到你會來。”想不到你會為她而來。
“這些年蒙她所賜,我過得很好。如今也該為她盡些微薄之力。”
人是會變的,這一刻慕容瞮面對著當初並不看在眼裡的慕容皓,忽然發現自己看不懂他了。在除掉了皇帝的頭銜後,那個叫慕容皓的人似乎變了很多。
“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嗎?”
“我查不到,不代表你查不到。‘權利’二字究竟如何,你我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慕容皓直視著慕容皓,他的目光直接,但是並不銳利。正如他的目的,只是要她的平安,而不是天下紛亂。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慕容皓皺了皺眉,上前一步說道:“你不救她嗎?”
“如今天下初平,我不知道救她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慕容瞮冷靜的眼眸讓慕容皓驚愕不已。
“這天下是她幫你得的,如今她有難,你難道要袖手旁觀?慕容瞮,你不是一向仁義嗎?你不是這麼顧念百姓嗎?她就算駁了你的面子不做皇后,可她總還是你的子民吧?你就這麼放任她的生死不管?”
“你總也該知道,她這個人牽連的事情太多。抓她的人,也許就是為了引我動手”慕容瞮一嘆,“我不會置百姓於不顧,所以,我不會為她,而冒險讓天下紛亂。我想那也是她不願看見的。”
“就為了你這一世英名嗎?”慕容皓冷笑一聲,毫不掩飾地說道,“我真懷疑妘笙當初是不是被迫離開的。你要成就一世英名,怎會冊前朝妃嬪為後?可笑世人皆道你重情,卻不知,在這皇宮,所有人皆是重利!”
慕容瞮看著慕容皓越說越激動,嘴角卻出現了一個像是笑的弧度,不過不等人看清他就收斂了去。
“果然只有你這樣無情的人才能登上帝位妘笙沒有看錯人。只是如今看來,並不值得。”慕容皓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會派人暗中查查此事的。”慕容瞮輕飄飄的話語也不過換來了一聲冷哼。這一陣風打哪兒來,竟吹得人心發寒
黎陽城裡一連幾日陰雨,鄭爽被關在家裡憔悴得不成樣子。那天她回家對父親說起認識妘笙,立馬就被父親關了起來。她撲打門扉連手掌都有了血跡卻換不來父親一句解釋。這幾天說來奇怪,她沒有怨恨父親已沒有過多的心力去怨恨父親了,滿心滿意的是慕容皓臨去時那一眼的殷殷期盼。
妘笙站在窗前伸手承接雨水,面上一如止水,只是心裡哪裡能如此平靜。等的越久,越讓人喪失最初的決心。這已經是第十天了,但是除了試穿那嫁衣,這院子的人就再沒有來煩過她。於是最初的決心就在連綿的雨水裡被浸泡、軟化。也許自己是該走的,天下太平與自己又有多大關係呢?
“小姐,仔細著涼了。”丫鬟杜鵑走了來。當杜鵑提醒著她不要這樣不要那樣的時候,妘笙總有種錯覺,似乎是妙彤在對自己說話。妙彤,那個守著自己的伶俐女子也已經在二十五歲時離宮了,她終於名正言順地獲得了她的自由。妘笙記得那天妙彤笑得很開心,她忍住沒把晚秋的事告訴她。她不知道這樣隱瞞對不對,或許妙彤是有權利知道真相的,但是有時候真相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再等下去我也許就不嫁了”妘笙半開玩笑地說著。
杜鵑卻很認真地說道:“小姐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啊!”
妘笙笑了笑越發地無聊無賴了,“怎麼就不能說呢?”
“小姐,您可是女子啊,哪有這樣說自己的終身大事的!”
看著杜鵑漲紅了的臉,妘笙忽然意識到,是了,她是與她們不一樣的。她們墨守成規,一輩子安然度日。而自己呢,想想那玉璽的觸感,想想那硃砂的味道經過了這些,俗世陳規早已不在自己眼裡了。妘笙仰頭無聲而笑,她早已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人了。這天下還有誰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