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時辰那傢伙回答說——
【他說的是真的,你所使用的這個身體,就血緣關係而言,的確是這個國家的公主。】
真是麻煩的情況。
【換個地方玩玩也不錯吧?老呆在這裡你難道不覺得膩嗎?】
【嘖,現在已經不是我覺得不覺得的問題了。】
緊接著,羅斯子爵特意將書房供兩人談話使用,臨進去前,蘇綠髮現子爵夫人與南茜正擔憂地注視著自己,下意識抱住母親大腿的弗恩小少爺也是一樣。
她回以一個微笑,示意他們放心。
她很確定,克萊恩不會對自己不利,否則的話,也不會當眾稱呼她為“公主殿下”,但同時,如此高調地透露出這個訊息,也是存心斷了她的後路。事到如今,就如時辰所說,她已經沒辦法在這個莊園繼續待下去了,除非這位公爵大人願意為她澄清,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就算催眠了他讓他這麼做又怎麼樣?看樣子他也不過是接受了別人的命令才來這裡的。
但無論如何,是他帶來的“噩耗”終結了她頗為享受的平靜生活。
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被討厭的青年看向書桌後的主位,謙恭地說:“公主殿下,我要說的故事有些長,您不妨先坐下。”
既然他讓她坐,那就坐好了。
蘇綠依言走到主位下坐好,抬起深黑色的眼眸,略帶審視地看著對方,說道:“你可以說了。”
克萊恩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在來之前,他已經充分地調查了有關於這位公主的全部訊息,結論只有一個——很悽慘。本應該高高在上,卻因為一些意外而流落到了社會的最底層,度過了那麼多年辛酸悲苦的日子。他原以為她會表現地更加唔,膽怯?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這樣的鎮定,完全不弱於那些在宮廷中長大的王子公主們。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位已經非常衰老卻依舊氣勢十足的國王陛下,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命不久矣,雖然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但除非他真的永遠閉上雙眼,還沒有人敢胡亂伸出爪子,因為一旦那麼做,下一秒他自身必然會被毫不客氣地撕裂喉嚨。
不得不說,血緣,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緊接著,蘇綠聽到了一個果然非常狗血的故事。
因為美貌而備受老國王寵愛的女僕
在國王出征離開時因難產而死去的母親以及出生就不知所蹤的嬰孩
被悄悄命令處死孩子,卻因為於心不忍而將她送給了他人,緊接著為了保命而逃亡的衛兵
在回家鄉的路上先後病死的平民夫妻
被另一位老人抱走的嬰兒
被無數人輾轉收養的孩童
最終隨著養父母一起進入貧民區的小瑪麗
聽完後,蘇綠髮覺,被轉手了無數次的瑪麗能活到十三歲,真心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想到此,她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什麼那麼確定我就是公主?”
姿態優雅站立著的青年嘴角露出一絲輕微的笑意,他回答說:“在見到您之前,我並不確定這件事。但在見到您之後,這絲‘不確定’已經完全地消失了。因為,您的臉孔和國王陛下簡直可以說一模一樣。”說到這裡,他話音頓了頓,“當然,是年輕時的陛下。”年紀越大,老國王越愛看自己年輕時的畫像,書房的牆壁上幾乎被這些掛滿。那些或站或坐、或打獵或彈琴、或英氣勃發或優雅無比的美少年,給每一個進入過他書房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畫像中的國王,並不像現在這樣鬚髮全白。
那時,還是少年的他,同樣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只是眼眸是紫色的。在這一點上,公主應該繼承了她母親的特色。但除此之外,無論是臉部的輪廓還是五官,她都像極了她的父親——那位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不僅如此,也許這份讓人難以忽略的高貴端莊感,以及鎮定自若的從容氣質,才是最直觀說明兩者關係的證據也說不定。
“人有相似,就這樣輕易地下判斷,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正如您所說。”青年微微躬身,而後從懷中取出了一隻菱形的黑色水晶瓶,“所以奉陛下的旨意,我帶來了足以驗證一切的物品。”
蘇綠注意到,那隻水晶瓶中似乎裝著一些神秘的液體,也許那的確能證明“瑪麗”的身份,但是
“我如果拒絕呢?”
“”克萊恩怔住,很顯然,他沒想到會從對方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特別是在調查清楚了一切之後。經歷過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