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蘇綠覺得自己恍若處於冰火夾縫中,甚為難受。
“二丫,你上山麼?”
“是爾雅。”
“不都差不多麼。”少年笑,“你若上山,我帶你去獵兔子,你的箭法真是差透了,還需多練練。”
蘇綠:“”第一次射箭能有這樣的成果已經不錯了,但這話她明顯不能說。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麼,你上山麼?”
“不知道。”
她在此之前就聽村中的人說過,雲山賊皆不是本地人,而是一批從外地前來的人,最終停在雲山落草為寇。有人說他們的首領是罪臣之後,也有人說是被害滅門的鉅商,更有人說這是一批死刑犯,亡命徒。
不過,依她今日所見,最後一種明顯不太靠譜。
至於真相究竟為何,還需探究,然而有一點是肯定的,青年說的應該是實話,山上恐怕真的是開墾出了新的田地,急需人去耕種。若是村中人能全部遷去,自然很好。另一方面,這一整村的人不可能永遠只事耕織,遲早還是要徹底融入雲山賊的群體之中,徹底成為其的一部分。
不得不說,惹出這等事,東溪村的運氣可以說差透了,但這同時也是個機遇。
官吏層層盤剝,村中的存糧早已耗盡,冬日時不知會餓死多少人,如今落草,至少可以管個溫飽——據說雲山賊可是劫走了糧車。
而且,亂世已起,入山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都道是“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可這狗,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做狗都不得,何其可悲。
今日之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其實東溪村早已沒有後退的餘地了。或者說,從它們交不上稅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任何後路了。
上山,可能會死;留下,依舊可能會死。同樣是死,吃個飽飯再上路倒也不枉來人世間走上那麼一遭。
當然,其實還有那麼一條路,比如很乾脆地抓起這明顯來自雲山的二人送往官府,如此倒可能逃過官府的懲罰,但也就與雲山結了死仇。就目前來看,雲山可比縣令大老爺給力,村中人只要不傻,就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更別提,這兩人今日救了虎頭一命,恩將仇報只要是人就不該為。
再加上,雖然她沒有望氣相面之法,卻也能看出這被元啟少年稱做“大哥”的男子並非常人,甚至讓人難以相信他會是“賊”,如此,雲山賊倒很有幾分意思,起碼還算值得人期待。
只是,村中人怕是不會如此想
“這就是你家?”少年停在門口,聲音爽朗地說道。
蘇綠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輕聲說:“是虎頭的家,羅嬸前一段時日被差役打傷在床,我出門時也是瞞著她的。你隨我進去時小聲些。”至於冷麵君,那是壓根不需要囑咐的。
少年雖有些“熊”,心腸卻熱,也略通人事,聽她一說,便馬上閉嘴點頭。
帶虎頭進房後,蘇綠說道:“我去拿藥,二位還請自便。”
說完,她來到羅嬸的房中,徑直將她催眠睡著後,拿起裹傷的藥和已經吃乾淨的碗走了出去。
一番折騰後,她成功地幫昏迷中的虎頭裹好了傷,當然,動作間使用了治癒魔法,幫他治癒了體內的傷勢,剩餘的僅是皮外傷而已。看著嚴重,其實容易痊癒。
待她出去,在井邊就著桶中的水洗了個手,順帶將方才放在井邊的碗洗淨後,發現青年正坐在院中的椅上,而少年則繞著廚房門口打圈圈。
蘇綠才一走進,便聽到“咕——”的一聲。
少年捂住肚子,朝她嘿然一笑,臉上略有赧色。
肚餓間聞到廚房中的雞湯香味卻沒有不告而取,蘇綠對於雲山賊的評價又高了一分。她走入廚房中,將之前留下的雞湯分做兩碗,走出門遞給少年:“你們先填填肚子,我來做飯。”
“好。”少年沒有你來我往地推脫,反倒很痛快地就應下了,而後一路小跑著回到自家大哥的身邊,將一碗雞湯遞給對方。
青年也未拒絕。
蘇綠心想也是,他們也算是救了虎頭一名,別提吃一頓飯,就是吃個十頓八頓都不過分,又何必裝模作樣?而且,看那青年能說一個字就絕不說兩個字的性格,恐怕也懶得如此做。
因為雞和兔子事先都已處理好的緣故,蘇綠做起來並不費功夫。再說她也沒打算做什麼稀世奇珍,家常飯菜而已。
不多時,便端了五菜一湯出去。
有大塊的紅燒兔肉,也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