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攜了南郡王妃走進來,紛紛立在兩邊請安。
“這是什麼?”南郡王妃好奇地看著桌案上的水車。
“水車。”甄十娘漫不經心地說道,“用來提水灌溉農田的。”
灌溉農田?
南郡王妃眼前一亮,不可置信地彎下腰,“這麼小?”怎麼灌溉啊?
對著王妃一臉較真的表情,甄十娘啞然,耐心解釋道,“這是個微縮的,是被改造了給孩子玩的。”
“就這麼一個大輪子怎麼提水?”南郡王妃不依不饒地撫摸著水車。
“把這個大軸輪放在流水中,湍急的水流就會推著輪子轉動”把水車原理說了,甄十娘索性回頭吩咐丫鬟,“打一盆水來。”
“屋裡沒有流動的水,又怕孩子去河邊有危險,就特意改裝了一個把柄,可以搖動”把水車放在木盆裡,甄十孃親自握了把柄給南郡王妃示範。
看著大木盆裡的水被一筒一筒運上來,沿著木槽流向甄十娘指定的盆裡,南郡王妃不由一陣唏噓,“真的啊,這世上真有這樣的能工巧匠!”早忘了王妃尊貴的身份,她接過把柄親自搖起來,看著木槽裡嘩嘩的流水感慨萬千,“去年西南大旱,若是有這個水車把漓河水抽上來灌溉農田,王爺又何至於心力交瘁,大病一場。”
大周竟沒有水車?
甄十娘看向南郡王妃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
前世參觀水車時導遊曾經講解過,水車起源於隋,盛行於唐,大周雖然和她記憶中的歷史有偏差,可是,來回聽沈鐘磬說典故,宋以前的歷史和她前世基本是同源的,元代開始就比較模糊,明清以後幾乎就沒聽人提過,甄十娘一直猜這個時代是從唐代之後就偏離了她前世那個歷史軌跡。
可是,按這個猜想,大周應該早就出現水車了啊?
難道,是唐朝以後這個時空經過了什麼大變故,失傳了。
“怎麼?”見甄十娘目光困惑,南郡王妃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南郡王爺鎮守在西南?”回過神,甄十娘接過秋菊遞上的帕子親自給南郡王妃擦手,“難怪之前幾次宮宴我一直沒見過您。”
南郡王妃有些困惑。
她這話的意思好似根本就不認識自己,難道框了香兒的玉鐲,並非陰謀?
想起此來的目的,王妃恍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已和甄十娘談笑風聲了,甄十娘身上有股能讓人消除戒備的寧靜,對著她溫婉的笑容,王妃竟再端不出剛剛在門口的那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明知這時該板起臉,可看到甄十娘笑盈盈地給自己擦手,儼然閨中密友一般,王妃哪還說的出生硬的話,她順著甄十娘說道,“王爺鎮守西南都快十年了,這期間我只隨王爺回來過三次,上京的人很少認識我”嘆了口氣,“這次若不是為了侄女的事兒,王爺也不會讓我隨了來。”
侄女?
甄十娘就想起之前石虎調查的,鄭大奶奶是南平安伯侯的嫡長女,而南郡王妃正是安伯侯的親妹妹,暗道,“她竟然是為鄭大奶奶來的上京?”
眉頭微不可聞地蹙了下。
她是因鄭大奶奶而來,不知道南郡王又是為什麼?
這個敏感的時候,南郡王突然回朝,對於沈鐘磬一力主張的西北馬市,到底上利好呢,還是利空?
念頭閃過,甄十娘漫不經心問道,“是令侄女病了?” 回頭吩咐丫鬟,“把水車收拾了。”一邊笑盈盈地拉了南郡王妃坐下,接過丫鬟呈上的茶遞給她,“王妃嚐嚐,這是今年新下的鐵觀音。”又道,“我略通岐黃,您來找我可找對了。”
接過茶放在一邊,南郡王妃面色有些訕訕,硬著頭皮把此來的目的說了,“小女不懂事,還請沈夫人多多包容。”她看著甄十娘,“那個手鐲”
“竟然是令千金?”甄十娘恍然大悟,扭頭吩咐丫鬟把首飾匣拿來,當著王妃的面取出翠玉鐲遞給她,“王妃說的可是這個?”笑道,“昨兒將軍還把文哥武哥訓斥了一頓,讓我收好了,待他查出是誰家的女兒,早早地還給人家。”真誠地看著王妃,“文哥武哥打小頑劣,王妃千萬不要介意。”
竟然不是陰謀!
見這翠玉鐲竟然是被甄十孃親自收著,並非南郡王猜的那樣,被沈鐘磬故意掛在腰間,來詆譭女兒的清白,做成木已成舟的模樣逼自己就範,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著甄十娘坦然的笑容,王妃臉色更窘。
委婉地說了些“我原是不該討要的,只女兒家的東西不好外流”等道歉的話,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