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眼前就是個棄婦,可誰也不敢再接茬,雲珠早悄悄閃道眾人背後。
不愧是沈鐘磬的大丫鬟,紅蓼很快回過神來,訓斥眾人道,“大家都沒活了,聚在這兒瞧熱鬧?”
眾人哄的一聲散了開去,只剩下日常伺候沈鐘磬的另一個貼身大丫鬟紅桑笑嘻嘻地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甄十娘主僕。
見眾人不給甄十娘見禮就都跑了,榮升嘴唇動了幾動,要開口叫住,想到這院裡的丫鬟自比其她院裡的驕縱,自己說了也未必聽,倒叫甄十娘更沒臉,便索性裝了糊塗,扭頭看向紅蓼,“將軍一早就吩咐我把夫人接到浩然居,紅蓼姐姐先給安排個房間,好歹伺候著安歇了,其他的待將軍回來再說。”
沈鐘磬在祖宅就不和甄十娘住一個屋,他也不敢擅自就讓甄十娘去正屋休息。
知道榮升絕不會打誑語,紅蓼不由犯起難來,沈鐘磬沒吩咐她收拾房間,這匆忙間讓她把人安置在哪兒?
“不知夫人要來,房間都沒打掃,這冰天雪地的現燒恐怕來不及。”紅蓼和紅桑交換了個眼神,“要不,夫人就先和奴婢擠一夜吧,東耳房還空著,待明日奴婢打掃了,夫人再搬過去?” 話是商量,語氣卻是命令式的。
和她擠一個屋?
甄十娘就皺皺眉。
一直也沒把自己當成沈鐘磬的妻子,被榮升帶到這兒來,她也沒打算就登堂入室去住正室,想著院裡這麼多房間,哪怕給收拾個柴房也好,對付著住一夜,明日覲見了沈妃娘娘她就抬腿走人,也犯不著跟這些眉眼都長到天上去了的奴才們置氣。
可是,現在紅蓼竟讓自己和她擠一個房間,明顯就是把她當成奴才看。
今日她果真住了丫鬟的房間,紅蓼明天就該讓她給倒洗腳水了!
目光漸漸地變的清冷,甄十娘慢慢地掃了紅蓼一眼,一句話也沒說,抬腳朝正室走去。
五年前來到這裡的第一夜,她便是落在這個院裡。
對這裡,她記憶尤深!
見甄十娘不理自己不說,竟徑直朝沈鐘磬的臥室走去,紅蓼怔在了當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夫人!”她急匆匆地追上去,“那是將軍的臥室,您不能進去!”
她家將軍和老夫人對這個夫人都深惡痛絕,今天真把她放進去,自己非被剝了皮不可! “嗯”正說的高興,秋菊沒發現甄十孃的異樣,“老夫人問文哥武哥幾歲了,長的好不好看,聽不聽話,還特別囑咐奴婢下次帶了去讓她瞧瞧,還說峰哥就快三歲了,正想找個玩伴。”
蕭老夫人是想透過這種方式給文哥武哥安排個好未來啊。
像她們這些寒門小戶,兒子能有幸給這些高幹子弟做陪讀、玩伴,有機會闖入上層社交圈,結交一批高幹子弟,就是一生受用不盡的財富!
甄十娘眼睛微微有些溼潤。
她何德何能,得蕭老夫人如何厚愛?
一瞬間,因秋菊無意中洩露了簡文簡武的事而生出的那絲不安消失殆盡。
她不會進將軍府,也不會和沈鐘磬有同進同出的機會,以他妻子的身份遇到蕭煜的機率幾乎是零;蕭煜和蕭老夫人都不知道她是沈鐘磬的妻子,在她們眼裡,她就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醫女,知道了她有兩個孩子也無所謂。
想通了這些,甄十娘人也明朗起來,聊了一會兒,又囑咐秋菊以後不管對方多熱情再不可這麼掏心掏肝的把家底亮出去,才打發了她去洗漱休息。
接下來,甄十娘認真跟趙嬤嬤學了幾天宮廷禮儀。
學禮儀也有說道,一個姿勢,只要你體會了要領,動作做到位了就算過關,但做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到位,這得由禮儀嬤嬤說了算,讓你保持一個姿勢不變,端一個時辰也是她,端一天也是她。
看著沒什麼,可學禮之人吃的苦頭卻就不一樣了。
這趙嬤嬤來之前受了楚欣怡的賄賂,原是打算修整甄十娘一番的,怎奈甄十娘處事沉靜大方。對她事事尊重外又處處透著機鋒,再看她那一根指頭就戳倒了的身子骨,不折騰都活不起,一旦被折騰倒了。上元節入不了宮,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思來想去,趙嬤嬤索性就打消了整治的念頭,真心調教起來。
左右那楚欣怡遠在十萬八千里的上京城。甄十娘在這邊學禮儀時吃沒吃苦她也看不到。
甄十娘大婚時正值選秀年齡,大婚前曾準備選秀女的,後來先帝下旨賜婚,她才被免了選秀義務。可當時也學了全套的宮廷禮儀,如今雖換了靈魂,她對這俱身體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