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打死她也不承認!
一直盯著甄十娘,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沒有逃過沈鐘磬的眼,他心一動,她一向沉靜,即便面對死亡依然安如磐石,有種泰山蹦於前而不倒的威儀,今日怎麼竟會慌亂?
忽然間,他想起了蕭煜的話,“簡大夫有麻醉秘方,將軍可去找她合作。”所以他這段日子才會翻天覆地的尋找簡大夫,可是,簡大夫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竟沒有一點線索可循。
之前簡大夫就一直住在梧桐鎮,她在梧桐鎮一直用簡姓!
簡大夫醫術高超,她也身懷醫術!
蕭煜說簡大夫身體孱弱、命不久矣,她也心血耗盡,還有不到兩年的命!
什麼東西在腦海中呼之欲出,沈鐘磬臉色由紅變紫,隱隱泛起一股青色。
感覺空氣驟然變冷,甄十娘身子一震。
他懷疑她了!
他只是不喜歡關心身邊的瑣事,一旦上了心,腦子轉的比誰都快,這念頭閃過,甄十娘心頭頓生一股末日般的惶恐,她驀然站起,“妾去給將軍倒茶!”
坐的久了,突然站起,甄十娘感覺眼前一陣暈眩。
“十娘!”沈鐘磬一把抱住她。
輕若柳絮的身體被抱著懷裡,沈鐘磬感覺到一股錐心刺骨的疼,手不自覺地撫上了她素白的臉。
因為身體不好她才更渴望能活下去,才拼命學醫,因為貧窮,她才會偷偷出去行醫,五年來自己對她不聞不問,任她自生自滅,就算她真是那個簡大夫,揹著自己行醫賣藥,做了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他又有什麼權利來指責她?
暴躁的情緒漸漸地消弭,沈鐘磬心頭說不出什麼滋味,隱隱地,他不願再去追究事情的真相。
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被沈鐘磬抱在懷裡,甄十娘臉色一陣漲紅,她使勁掙扎著想站起,卻被沈鐘磬抱的更緊,“身子虧虛,以後再不可這麼魯莽。”他扳著臉訓斥道。
他竟沒有追問?
是自己多心了,還是什麼?
想起之前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甄十娘推阻的動作不覺有些心虛,“妾沒事了?”
“臉都白成這樣還說沒事兒。”沈鐘磬瞪了她一眼,“明日我奏了萬歲再請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不用,不用”一提到太醫,甄十娘就想起了溫太醫,雖沒照過面,他可是替她把過脈的,直嚇的連連搖頭,見沈鐘磬臉色沉了下來,聲音戛然而止。
她拒絕的太激烈,豈不是不打自招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失蹤的簡大夫?
空氣沉寂下來,甄十娘任他抱著自己不敢再掙扎,腦袋飛速地轉著,思索著怎麼能擺脫這尷尬的局面。
正無計間,冬菊端著藥碗推門進來,“將軍的藥”一眼瞧見沈鐘磬正抱著甄十娘,聲音戛然而止,不知該進該退。
甄十娘趁機跳到地上,穩了穩心神,不動聲色地招呼冬菊,“伺候將軍服藥。”抬腳走了出去。
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沈鐘磬眉頭擰成了疙瘩。
第二天一早,趁沈鐘磬走了,甄十娘找來秋菊,吩咐她去趟瑞祥藥鋪,“告訴李掌櫃,若有人問起簡大夫是男是女,就說是男的。”
性別是不能更改的,只有這一點,才能徹底打消沈鐘磬的疑慮。
傍晚時分,李齊媳婦來了。
“今兒將軍派人去問,簡大夫到底是男是女。”她惴惴地看著甄十娘,“我說是男的,不會有事吧?”畢竟是個平頭百姓,騙了權勢沖天的大將軍,李齊媳婦有種惴惴地惶恐。
甄十娘心裡一輕,“沒事兒。”她神色淡定,聲音安詳寧靜。
李齊媳婦心立時安定下來,她看著甄十娘商量道,“要不,我乾脆把瑞祥兌出吧。”
之前是打算讓李齊的弟弟照看的,現在甄十娘給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相比之下,她也覺得把瑞祥留在手裡操心操力不值得,而且,入股達仁堂她至少要籌措六七百兩銀子,不盤兌了藥鋪,賣了那些房產,她還真拿不出來。
可是,把瑞祥兌出去,她又怕甄十娘哪天把他們甩了,鬧得雞飛蛋打兩手空。
甄十娘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笑道,“達仁堂以後就是我傍身的資本,你也知道,我是不能拋頭露面的,孃家又沒什麼人,也希望有你和李大哥這麼個人幫襯著我,你若願意,就隨李大哥搬過去幫我照料達仁堂,我們籤個長期合約,如何?”
李齊媳婦高興的嘴都合不上, “我這就回去跟你李大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