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缺吃穿,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卻是天大的恥辱。
只是,以她那體質,沒沈鐘磬護著,一旦被框進將軍府,真就是有去無回了畢竟是人命關天,又是簡武簡文的親孃,再冷情他也不能不插手。
他這是也不贊成自己去給老夫人瞧病了?
甄十娘神色一震。
她賭對了!
瞧見甄十娘目光明亮地看著自己,顧彥浦話題一轉,給她潑了一瓢冷水,“你也別高興,凡事大不過一個孝字,老夫人請你回去侍疾,若你執意不肯,被告到萬歲跟前,一頂不孝的帽子扣到頭上,綁了你回去懲罰不說,還會影響文哥武哥一生的前途。”
這也是她最擔心的!
甄十娘就嘆了口氣,“這些日子我就一直頭痛,不知該怎麼處理和婆婆的關係” 名分到底擺在那,老夫人果真用一個孝字來壓她,一心想把她弄進將軍府虐個死去活來,還真扎手,她真誠地看著顧彥浦。“先生可有何妙策?”
即說了這些話,他就是想給她出主意吧?
果然,她話音一落,顧彥浦就微微一笑,“所謂男子重孝女子修德,老夫人請夫人進府侍疾,不過是以‘孝’壓人,夫人當以‘德’字回之”
以德回之?
甄十娘就擦擦汗。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可謂讀書萬卷了,可是。竟還真沒看過那些女戒、女訓等倡導什麼三綱五常、婦德、婦容之類的鬼書,難道那些宣揚男權至上,壓迫婦女的玩意中。真有能治得了老夫人的法寶?
冬雨壓根就沒有見到甄十娘。
第二天一早,便被打發回了上京城。
“什麼,她竟敢不來!”正哼哼唧唧歪在床上裝病,聽了冬雨回稟,老夫人一把將頭上的布巾抓下來。騰地坐起來。
冬雨哆哆嗦嗦地向後退了一步,“夫人說說將軍給她禁了足,嚴令她半年內不得離開祖宅,還有更更不許她踏入將軍府一步。”
這些沈鐘磬的確都跟她說過。
老夫人一下子怔在了那兒!
“真是反了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夫人把炕沿拍的三響, “禁足。禁足,她竟敢拿這上不得檯面的藉口做幌子。”趿鞋下地張羅著備馬備車遞牌子進宮,“百事孝為先。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能大過在婆婆跟前侍疾的!”
“夫人還說” 見話沒說完老夫人就怒了,冬雨聲音有些發顫。
“她還說什麼?”剛穿好鞋,老夫人顫顫巍巍地站住,目光兇狠地瞪著冬雨。恍然她就是甄十娘。
“夫人還說”冬雨戰戰兢兢,“還說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她即嫁了將軍,自然要順從將軍,又怕不來診脈會陷將軍於不孝,夫人已令人遞牌子給您求了太醫。”把甄十孃的書信呈上去 “夫人的信。”
“她竟先遞了牌子?”老夫人有些發懵。
老夫人不識字,楚欣怡首先回過神,把信接過去,大體和冬雨說的一致,唸到“媳婦已向萬歲陳明,因身患重疾,怕床前伺疾會令母親染上晦氣,嚴令五位姨娘代媳婦衣不解帶地伺候在母親榻前,直到病癒,稍有不恭,母親只管訓斥責打”時,五個姨娘一陣譁然。
什麼?
竟嚴令我們侍疾?
李彩香首先跳起來,“她以為她是”對上大姨娘的眼神,聲音戛然而止。
是的,不用以為,她就是正妻。
就算不主持中饋,她們這些人也歸甄十娘管,只是,五年來,因甄十娘一直不在府裡,她們已儼然忘了自己頭上還有一個對她們有絕對權利的主母。
再念不下去了,楚欣怡攥著信件的五指都泛著白
老夫人卻是沒看見五個姨娘吹鬍子瞪眼睛的神情,她面色痴傻地站在那兒,嘴裡不住地嘟囔,“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夫死從子,她這是教訓我要聽兒子的話?”
碧月紫月也有些傻眼。
她們這面搬出了孝道,那面就搬出了三從四德,都是聖人說的話,誰能告訴她們,到底是孝大,還是三從四德大啊?
正呆傻間,有小丫鬟進來回,“太醫院將大人奉旨來給老夫人診脈。”
所以的聲音頓時一空。
楚欣怡嗷的一聲叫起來,“老夫人快躺下!”
被將太醫發現老夫人裝病,傳到萬歲耳朵裡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瞬間,眾人都想起了這個茬。
乒乒乓乓,房間裡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