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是我,一直就是我。”他突然說了這麼兩句話,然後問我:“你難過嗎?”
我實話實說:“我難過。”
他搖搖頭,轉身消失在大路的盡頭。
醒來,寬大的雙人床上只有我一個人。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開心的時候,我喜歡拉一首曲子,柴可夫斯基的《四季》,一首能讓我整個人都安靜下來的曲子。一條憂傷的河。反覆拉這首曲子的時候,我的大腦行進緩慢的思考著。
瞬間心臟衰竭。發病率幾萬分之一。是什麼讓神選中了他?
是否有那樣的一道光,從天空直射下來,瞬間就把他攝走?
他現在在哪裡?是站在虛空的某個地方望著我嗎?他是否還記得我?是否還保有那些關於我的記憶?
如果還能重來一次,我不會再錯過。我不會再拖延,不會再無法啟齒,不會讓其它人阻擋住我的腳步。
葉明,我沒有過高的要求,我只希望能親口對你說,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然後再見。
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坐著,想著,拉琴。
我翻著我的樂譜,已經很久沒有拉過後面的曲子了。隨便翻到一頁,這曲子不算陌生,但是也好久沒碰過了。名字叫——《Gloomy Sunday》。
在綿長憂傷的音樂中,我可以走得很久。
我請了很長的假,呆在家裡,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裡。有時候也一個人出去走走。
夏天快要到了,天氣早已轉暖,很多花開得正盛。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驚歎於自己竟然忽略了大自然的變化。
葉明。我們是要重新開始的。可是你卻不給我這個機會。你是帶著遺憾走的,你沒有得到你想要的。
葉明。我們曾經很快樂。我們曾經在生命中只保有彼此的位置。我們曾在彼此的懷抱中忘掉一切。
葉明。然而一切都在瞬間消失。
我一個人在寬闊無人的大路上走著,可是走著走著,卻發現身後似乎有一個人。
我回頭的時候,他就躲起來,我看不到他的身影。然而我向前走的時候,那個人依然跟在我身後。
我不禁有些恐懼。是誰?這樣一直跟著我,甩都甩不掉?
我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然而上車後卻發現後面有一輛計程車緊緊跟著我。
這人到底是誰?
我讓計程車開到家門口,進了家門,這下子他不跟了,但是依然在門口探頭探腦。
我有些不耐煩,叫來人讓他把門口那位請進來。
他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顯然受了驚嚇。
“誰派你來的?” 我問。
“我我”
“你不說是嗎?那麼我給公安局打電話。說著我拿起話筒。
“別我說,夜少爺”
我頓時呆住了。夜少爺難不成是自家人嗎?
“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我是楓少爺公司的人,是楓少爺讓我跟蹤你的。”
我哥?他為什麼要派人跟蹤我?
“他為什麼讓你跟蹤我?”
“我也不太知道他只說聽到你拉什麼‘自殺聖曲’,不放心你”
的確,前兩天我在屋子裡拉琴,心血來潮拉起了《Gloomy Sunday》,著名的自殺聖曲,有一百多人因聽該曲而自殺。我拉琴時根本沒意識到這些,只是隨便找了個曲子,然而景楓卻給當回事了,還派個人跟蹤我,怕我自殺。可是,他對音樂根本一竅不通,要是能知道是什麼曲子才怪。
“我不相信。他根本不懂音樂。”
“真的,我有證件”
“拿來給我看。”
他掏出證件,果然是崔氏集團的。上面寫著“保安部 許建昌”。
我鬆了口氣。
“對不起,嚇著你了吧?”
他揉揉脖子,“沒事。”
“你回去吧,”我對他說,“不用跟著我了。回去告訴我哥,就說我說的,我是不會自殺的。”
那人笑了笑,笑容倒是很誠摯,“以後有什麼我能效勞的,請夜少爺儘管說。”
我點了點頭,讓他離開。
許建昌走後,我想了很久。
我讓景楓擔心了。一連幾個星期躲在屋子裡不出來,又不停拉什麼“自殺聖曲”,難怪他會擔心。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