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別過臉去,不看我的眼睛。我心底有一絲疑慮,可是幸福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
剛剛結完婚,么桃卻告訴我,她要走了。
“什麼?你要回老家?為什麼?你在這兒不好嗎?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夜少爺,你別激動。”么桃拉著我的手,讓我坐下。“沒有人欺負我,是我自己要走的。我要回去嫁人了。”
“嫁人?嫁誰?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去年她只回過兩次家,根本就不可能跟家鄉的人談戀愛。
“我們鄉里的一個企業家。上次我回家的時候我姨夫給介紹的。”
“小桃!你和他才見過幾次面?嫁人是說嫁就嫁的嗎?嫁了可就是一輩子!他多大?”
“比我大十六歲。”
“不行!”我幾乎暴怒了:“你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在這兒找個情投意合的不行?”
“你聽我說,”么桃把我的手握住,又鬆開:“他有錢,能養活我媽,還能供我弟弟妹妹上學。”
“我也能!我和我哥都想留下你,我們也能養活你媽,供你弟弟妹妹上學那點錢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知道,”么桃慢慢地說,“我在你家這麼多年,你、楓少爺,還有老爺夫人們都很照顧我,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什麼都願意為我做。可是你不懂,我心裡會不好受。我嫁給他,是賣了我自己,用我自己買來家裡人的生活。可是我在你這裡,是接受幫助。並非我不願接受你們的幫助,只是我自己能做到的,我不願意依靠別人,即使這個人,是你。
“在你身邊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我也有,我該承擔的責任。”
么桃堅定的看著我,正如每一次她做出的決定。
么桃走後,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半。曾經,哪間屋子裡沒有她的身影?哪一天看不到她的笑容?我神情木訥的在整個屋子裡閒逛,追尋著她的氣息。衣服是她親手熨好,書櫃是她親手整理,而這一切,以後都將不復存在。
有人從後面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輕說,你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本來我們應當去度蜜月,但最近崔伯母身體很不好,一直在首都的醫院住院,我們決定先去醫院看看她,然後再去度蜜月。
還沒等去首都,公司裡就出了一件事。
前一陣子因為我們一直在吵架,景楓也有點不理智,判斷力就弱了一點。他每天都幾次的把我部門的錢雨燕叫上去詢問我的事情,漸漸的就放鬆了警惕,而我本來有沒有什麼戒心,再加之在上次景楓故意弄的調查我受賄的事情中,她又肯為我出頭,我們就都沒有防備她。結果她是外公司派來的情報人員。活動了好久沒有缺口,這下子終於被她抓到,趁我們不備拿到了她要的東西。
景楓的臉色很沉,我知道他在怪我。確實,損失錢還是小事,關鍵是公司名譽。我當然也不想這樣,可是又不能都怪我是不是。所以,我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這樣的兩張臉對峙下去能有什麼好事?沒說兩句話,我們就吵了起來。不用說,喊天喊地的,都是在推卸責任。最後,以我使勁一甩門而告終。
一直到下班,我還是挺生氣。想了想,還是不和他一起走了。有什麼了不起?老子自己也能走。
出門時看見Rachel,她也知道我們今天吵架了,便對我說:“夜少爺,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我笑了笑:“不用。我順便散散心。”看她不放心,我又添了一句:“我們沒事。這樣的小吵常有。”
婚都結了,還能因為這點事離怎麼著?
Rachel走後,我就一個人順著馬路慢慢走,想著今天的事。氣人,真氣人。我又沒讓你管我,誰讓你非要問東問西。再說你問就問唄,找個人也不看準點。
走到一條小巷口,記得裡面有個音像店來著。進去看看。
買了兩盤CD,結帳的時候,音像店的老闆對我說:“年輕人,什麼事這麼不開心啊?”
看來我這臉色是不怎麼好看,連人家賣碟的大爺都看出來了。
“沒什麼,大爺,”我說,“和我老婆吵了一架。”
大爺笑了:“小兩口吵架是常事,也別太在意。再說,不管是什麼事,起因總歸是她關心你。看在這份心上,有什麼不能原諒的。”
“大爺說得對,”我也笑了,“我也就是在氣頭上。這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