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到底能任性到什麼地步,為什麼在佛堂呆了三年完全變了一個人,是真的變了,還是隻是偽裝出來的,而你也更想知道現在隱忍著的時鈴能隱忍到什麼程度!”
從一開始就是,他對她特殊,是因為她的特殊,她與別的女人不同,他從來就不是因為喜歡她,他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玩心。
太子震驚地看著他。
時鈴不笨,時鈴說的沒有一句是冤枉他的,句句刺中要害。
他真沒想到,她把一切都看得這麼通透,她從不說出來,但是她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暗暗在這一切星移斗轉裡尋找著自己的活路。
為什麼不爭?
時鈴見他臉上顯出震驚,住了口,不再說什麼。
太子突然仰天大笑。
“時鈴啊,是我低估你了。
時鈴看著他,臉上已經恢復平靜的神色。
這些話,她本不想說出口,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可是他一再挑逗試探她,不就是想知道她的底線嗎,好,這就是她的底線,這就是現在最真實的時鈴。
太子還是笑,再看向時鈴的眼神裡多了一份激賞。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一番話說出來雖然句句沒有給他留情面,但是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生氣。
時鈴低眉,收起桌面上還沒繡完的喜帕,平靜地說,“太子,既然你只把這當成一場遊戲,你我都沒有認真,且不就讓這場戲曲終人散。”
她說完提起燈籠,“夜了,時鈴真的應該休息了,恕不奉陪。”
背後隨之傳來他的聲音,“時鈴,你的遊戲結束了?我才剛要開始呢。”
時鈴背對著他,腳下頓了一下,卻沒有再理會,提著熄滅的燈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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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鈴的嫁衣和喜帕都由她自己親手來做。
太后指婚的懿旨一傳出去,她的親事就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實,所有的人都知道時鈴最遲一個月後就會出閣。
這天,時鈴接到一個口信,約她未時於闌珊湖邊相見。
邀約的人是夕芳,時鈴在宮裡唯一的朋友。
時鈴依約來到宮裡的闌珊湖邊,見那湖邊亭子裡已經坐了一個人,她穿一身白色的紗裙,頭挽蝶髻,清靈秀麗,婉約動人。
她盈盈笑著,看見時鈴,迎出亭子來,“時鈴,可有好一陣子沒見你了,你怎麼瘦了許多?”
時鈴笑笑,“還好,只是有些勞累罷了。”
夕芳拉著她坐下。
亭子裡已經沏好了茶,還擺著幾碟精緻的小點心。
“時鈴,我今天找你來,是想當面恭喜你。”夕芳笑著親手為時鈴倒了一杯花茶,“其實本應該我到永和殿去看你,但是又怕鈺良媛以為我趁機去籠絡太后,只好找你出來相見了。”
為什麼不爭?2
時鈴並不介意,鈺良媛疑心極重,又善妒,這點她知道。
太子的後宮只有鈺良媛一人當寵,夕芳自然要處處小心,不能再讓她抓了把柄。
“時鈴,聽說嫁衣你親手做?”
時鈴點點頭,“恩,嫁衣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盛妝,我想自己親自做。”
夕芳有點婉惜,“真可惜了,我都沒來得及見你家顧公子一面他就出宮了。”
每每提起顧融,時鈴臉上便是安定又平靜的神色。
“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夕芳笑笑,“恩,一定會有機會,我就不信等他來提親的時候我還見不上他,時鈴,你選的男子一定不差。”
雪漾在一邊答話,“那當然,夕芳小主,顧公子是這天底下對我家縣主最好的男人了。”
時鈴哭笑不得,雪漾總是對顧融讚不絕口的,還沒陪嫁過去,倒已經把顧融當成自己的主子了。
夕芳的笑裡多了一份落寞,“那就好,時鈴,我真替你高興,女子的一生,能遇到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也不白活這一世了。”
原本大家說說笑笑,時鈴卻見夕芳有些落寞,於是問道,“夕芳,你怎麼了?有心事?”
夕芳仍撐起一抹笑,幽幽地說,“時鈴,我真羨慕你,你可以離開皇宮,有一個對你那麼好的男子,雖然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也不是什麼顯赫權貴,但你往後不必留在宮中遵守宮中的繁文辱節,或與別人爾虞我詐,更不必像我一樣孤獨老死宮中。”
“夕芳,你太悲觀了,你難道對太子沒有期待嗎?他總是一日會到惜景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