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苒馨並不理會蕭靜嵐的這番動作,一張美貌至極的尚帶著幾分嬰兒肥的面孔,看著蕭靜嵐道:“本宮自入宮以來,滿宮嬪妃俱到昭陽宮請安問好,只有淑妃你身體不適,從不曾給本宮請過安。本宮想著淑妃你早年也是名滿京都的貴女閨秀,無論如何也不會假借身體不適,而不來給本宮請安。便想著親自到玉安宮探望於你,只是淑妃你這樣子,哪裡是身體不適,行事更是囂張撥扈,本宮真是看錯了你。”
“所以,鄭貴妃你是來問罪本宮的嗎?”蕭靜嵐無視鄭苒馨暴怒的眼神,輕飄飄的詢問道。“淑妃你如此尊貴,本宮怎敢向你問罪,本宮還得感謝淑妃你的不殺之恩呢。”鄭苒馨恨恨道,指使著人攙了被一通耳光打得頭昏眼花的孟嬤嬤,一揮手推翻了矮身上茶的採葵手上的托盤。
蕭靜嵐在滾燙的茶水將要潑灑在採葵臉上時,及時出手推了一把,採葵才免了毀容的危險,但一滴滾燙的茶水滴在了蕭靜嵐的手背上,立時紅腫了一片。
“本宮告辭。”鄭苒馨眼眸深幽地望著蕭靜嵐燙傷的手背,心中湧過一陣快意,她真應該將這杯滾茶潑在蕭靜嵐臉上。
苒又天回一。“鄭貴妃慢走,汐月將昭陽宮的那名宮女送回去。”蕭靜嵐倒不在乎手背上的燙傷,看了惶恐焦急的採葵一眼以示安撫。
“她既然惹怒了淑妃,本宮也不敢帶了她走,留她在這裡給淑妃你賠罪吧。”那宮女容貌出眾,心氣極高,鄭苒馨早看不慣她了,不容蕭靜嵐拒絕,就帶著眾人呼啦啦地離開了玉安宮。鄭苒馨已走,蕭靜嵐暗道了聲晦氣,當下,仍按照之前的計劃,備了攆輿去了康福長公主的昭慶宮裡。
因為在玉安宮四周佈滿眼線,鄭苒馨在玉安宮的這場鬧劇,在她剛一離開玉安宮時,袁昊就聽了暗衛從頭至尾的稟告。15e6d。
袁昊面上無甚表情,卻停下了批摺子的御筆,在暗衛退下之後,對著老實垂頭的連順道:“去取一斛珍珠,送往昭陽宮處,鄭貴妃受委屈了。”
連順忙倒走幾步,剛轉過了身,聽到身後皇上幽幽一嘆:“鄭貴妃真是糊塗了,這宮裡她竟敢惹了淑妃,連朕都不敢輕易招惹蕭靜嵐,她倒是膽大。”
連順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心內憂傷至極,合著皇上您也是知道淑妃娘娘將門虎女的本色呢,卻讓奴才時時地幹些得罪淑妃娘娘的事情,奴才可害怕有朝一日淑妃娘娘拿了刀劍要了奴才這條小命哦。
袁昊再批不下摺子,打發了連順去安撫鄭苒馨之後,在殿裡踱了幾步之後,站在了大齊萬里河山圖前。
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在北疆廣袤的疆土之上,這片土地雖然貧瘠,但卻是大齊抵禦北方蠻人的屏障,一旦北疆被破,他食指用力一劃,一道長長的痕跡從北疆劃過中原腹地直至江南沃野。這道痕跡劃在中原和江南的圖案上清晰宛然,就像他擔憂的北蠻鐵騎一路煙塵,踏碎中原的安穩和江南的繁華。
袁昊收回食指,這是他心裡的隱憂,尤其是在北疆軍隊盡數掌在鎮北侯蕭潛手裡時,他更是擔心不已。
北疆的暗衛傳來的訊息稱,北疆之人竟只知有蕭家軍不知有朝廷,這讓袁昊極為憤怒,鎮北侯府雖然為了大齊鎮守邊疆多年,但他們不該戀棧軍權,不該覬覦皇家的威嚴。
他不是沒有給過蕭家機會,早在鎮北侯蕭潛率兵征伐北蠻時,他就派了心腹江晉逸跟隨蕭潛,以備在戰事結束之後,分了蕭潛手裡一半兵權。
可恨,江晉逸無能,枉負君恩,不但不能奪了蕭潛的軍權,反而讓蕭潛抓住了他的錯處,狠狠地參奏了一本,人被扣在了北疆,也讓袁昊極為被動,再難向北疆軍隊裡派去人手。
袁昊相信此時的鎮北侯蕭潛並無反心,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北疆的軍隊長久地掌握在臣子手裡,讓帝王如何安心。除去鎮北侯府多年的經營,收回北疆數十萬軍隊的大權,這是他必要做的事情。
暗衛已在北疆收集諸多證據,待秦翰懷揣著他暗中給蕭潛的密旨,若是蕭潛知機,跟著秦翰單身回京進宮見駕,他還能留下蕭潛的一條命。若是他拒不接旨,抗命不遵,袁昊便不得不除去了他。
心中思慮已定,人手也都已派出,想到玉安宮裡的淑妃,袁昊卻有些無奈的蒼涼,他雖然懷疑蕭靜嵐不是真正的蕭家女兒,但一直沒有找到證據,而蕭靜嵐對蕭家的維護又讓他一再動搖心頭的疑慮。
若是真的對蕭家動了手,蕭靜嵐必然不會再如現在這般安然地待在玉安宮,可將蕭靜嵐如同其他家族犯事的嬪妃般處死,袁昊瞅了瞅手掌心裡的紋路,他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