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障海不消融的情況下,這樣的冒險,不過是自殺行為罷了。
此時此刻,他卻由衷地感謝他們的自殺行為。
他把李欣放下,轉身去找可以燃燒的東西。車輛上,可燃的東西,早已被拆的所剩無幾。而帳篷也已殘破,連能拿來禦寒的東西都沒有。更不用說食物了。
他不再找尋,轉身回到李欣身邊。他拔劍,撕開自己的衣服。
“咬牙忍住,我幫你拔出冰錐。”他伸手,握上那截冰錐。
李欣立刻搖頭,“等等它自己溶化,不行麼?”
“不行”汛昕皺眉,教訓道,“在這樣下去,傷口就無法癒合了!”
這種時候,李欣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麼不暈過去呢?只要暈過去,就不會感到痛了看看電視裡演的,拔箭這種情況,誰不是疼得死去活來的
汛昕看著她傷口,神情愈發嚴峻。冰錐已經將傷口周邊的肌膚凍住了。要拔是可以,但是牽扯到肌肉,痛苦恐怕會加劇。
他正在猶豫,抬眸就看到了李欣略帶恐懼的目光。
她也有怕的時候?他不禁笑笑,“怕了?”
李欣咬牙,“怕?沒看到我一臉期待麼?!”她努力地死撐,“告訴你,我從幼兒園到高中,打針抽血都是最鎮定的,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汛昕不屑地打斷她。
“我們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李欣說的時候,呼吸異常沉重,顯然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汛昕不再跟她爭論,左手覆上了她的傷口。
李欣一直都覺得,他是冷血動物,手腳比她還冷。但是現在,那種微微的暖意從傷口傳來,讓她一陣心悸。
“別動。”汛昕瞪她一眼。他看著冰錐因他的體溫開始有了稍稍地溶化,便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握緊了冰錐,用力一提。
“啊——”那是完全無法自抑的喊聲。無關乎意志,只是這樣的疼痛超過了忍耐極限。
汛昕立刻用布堵上她的傷口,再用布條紮緊,止住了血。
“你你要拔”李欣皺著眉頭,不滿地抱怨,“要拔也通知一聲吧?!”
汛昕籲口氣,按著她的額頭,“有體力說廢話,看來是沒事了?”
“沒事?你讓我拔一個試試”李欣咬牙切齒。
汛昕笑了笑,“下次讓你拔。”
下次?什麼概念?李欣咬著下唇,忍著痛,瞪著他。身上還是溼漉漉的,很不舒服,但是幸好有火種,不至於覺得冷她開始想東想西。很快的,痛楚變成了極度的疲憊。她感覺意識一點點地遊離,不再受自己的掌握。
“你給我等著”李欣惡狠狠地威脅完最後一句,沉沉入睡。
汛昕的笑容並未淡去,他拿開了放在李欣額頭上的手,輕聲回答,“我等著”
他起身,繼續去檢視。
身上浸水的衣服,已經開始結冰了。真是有點諷刺,冰障海明明在溶化,可是,氣溫卻絲毫沒有升高
在獸神大陸,他可以期待有人來救援嗎?他立刻自己嘲笑自己沒有燃料,沒有食物,沒有禦寒的衣物,他和她,最終也只能變成一堆白骨吧?在這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死在一起?以後若有人看到他們的屍骨,會作何猜測呢?也是,妄圖穿過冰海的冒險者麼?
他站在那裡,想著這樣的問題。不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事。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從來沒有下定決心而已。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執著於過去。這樣的執著,究竟有什麼意義呢?不是隻要他願意,就能改變現在的情況嗎
他想著,突然,四周傳來了野獸的低吼。漆黑的風雪中,他清楚地看見了幾雙妖異的眼睛。
“冰戾獸?”他抬頭,看著那些不斷逼近的野獸。
然後,他也看見了,那些冰戾獸的額前,有著一枚細小的七彩鱗片。
幻獸鱗?這種情況和先前的追兵不同,那些擬形的野獸,幻獸鱗不會這麼明顯。這些,是操縱?
他突然笑了,操縱的話,就是有血有肉了?他的眼神裡,帶著殘酷的快意。冰戾獸,毛皮可以禦寒,肉可以食用,脂肪可以燃燒這樣的追兵,是補給嗎?
他退到李欣身邊,拿起了長劍。開口,“九契你聽得到吧。”
在侍劍巫女體內的劍,無法和外人交流。但是,汛昕也並未執著於回答。
“我要你解除暗盾。”汛昕說道,“別擔心。她不會生氣的你也知道吧,在這樣下去,她的體力會被耗盡,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