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朝廷的關係說不定還真能緩和一二。
一念至此,江軒便道,“我知道你天生一顆玲瓏心,可畢竟還年輕,這太原都是些道行高深的老狐狸,你不要事事逞強,免得著了別人的道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說著重重了嘆了口氣,“我早勸過你爹別當這盟主了,他不聽,偏說不能辜負了老兄弟們的厚愛,要我說那些人愛的是他的大方,但凡有個什麼事還傻不愣噔的衝在第一個,這樣的盟主他們當然要捧著,再換一個他們的日子不見得還有這麼好過,你這些年都填了多少銀子進去了,就你爹那個傻子看不透。”
子女不言父母過,哪怕華如初此刻非常想和江伯一起吐槽她爹也只能忍著,挑著話回道:“也是您正好趕上了這事,平日我都是乖乖在那後宅待著,不竄門不見客,並不出眾,您不用擔心。”
江軒撇她一眼,“這話你也就能拿去蒙一蒙別人,你那點底子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前一陣武林中發生的那件大事是你平息下來的,夏以見那小子就那天還在我眼前晃過,他功夫再好還能半天功夫跑上數千裡?”
確實是不能,華如初摸了摸鼻子,不再試圖去給自己辯解,反正這也不是壞事,真論功行賞,她還是最大的功臣。
江伯這人在別人面前話都沒句多的,可他們幾兄妹幾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和別人自然不同,對著他們江伯話多得都有點嘮叨,不過她也只敢在心裡偷偷這麼說。
對這個長輩,她還是很愛戴的。
以要去太子府為由從江伯那裡逃出來,華如初深深撥出一口氣。
她還是喜歡面對各種找茬的人,不管她是反擊也好,使手段也好都能痛快淋漓。
可一旦面對自己人,她便有些束手束腳。
江伯這種長輩尤甚。
再來太子府,華如初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和陳嬤嬤的幾次相處都很愉快,兩人見面便俱是笑意盈盈。
將一個包裹塞到陳嬤嬤手裡,“揚州新送來了一批料子,我看著都挺好,就讓繡娘給您做了件褙子,您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再帶回去讓人改改。”
陳嬤嬤又驚又喜,祁少夫人那個繡紡知道的人還不多,但凡做出來的要麼就是宮中娘娘的,要麼就是極有頭臉的內命婦們的,那顏色,那花樣,惹得不知道多少貴婦人競相打聽,有那地位差不多的自然尋著了門路,地位不夠的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沒想到華氏卻送了一件給她,這可真是太給她長臉了。
陳嬤嬤也不客氣,爽利的收下了,在見到太子妃之前悄聲道了謝。
“嬤嬤怎的這般高興?”對跟在嬤嬤身後的華如初微微頜首,太子妃懶懶靠在貴妃榻上,一派的雍容華貴。
看了華如初一眼,陳嬤嬤也不瞞著,笑逐顏開的道:“老奴倒是想忍著不笑,可忍不住,少夫人多禮,給老奴做了件褙子,她手底下那群繡娘手藝有多精湛您是知道的,老奴實在是高興。”
陳嬤嬤是太子妃的奶孃,事事為她著想,又一直跟著她,可以說是她最信任之人,比爹孃還要過之的信任。
華如初待她好,太子妃自然也高興。
“陳嬤嬤,您這麼一說我真要臊得慌了,不過是件褙子,我一句話的事,繡娘三兩天功夫就做出來了,被您這麼一說好像多了不起的東西一樣,我要是送您別的東西您才該覺得我那是費盡心思,一件褙子對手裡有個繡紡的我來說不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嗎?要換成我,我就得懷疑懷疑是不是隨手就拿了件來打發我了。”
太子妃笑得連連搖頭,送嬤嬤東西的人多了去了,也就這華氏,送了還不想讓人記好,偏生和人反著來,她怎能不喜。
陳嬤嬤當眾就解了包裹把褙子抖開穿上了,大小剛好,“要是隨手拿一件都能這麼合身,少夫人,您再隨手給老奴我拿幾件?”
華如初啞然,這話,也說得太順口了,她知道這件褙子尋常能賣多少錢嗎?
看她的表情,太子妃笑得更歡,她就說該常叫著華氏來陪陪她。
比起那些連喝茶一口要喝多少,移個腳要移幾寸都要考慮再三的內命婦,華氏的反應真實得可愛。
前面接話接得太過順口,華如初此時才記起還沒有見禮,身子一矮就要補上,太子妃示意陳嬤嬤扶住她,又讓宮女拿了圓墩放到離她不遠的地方,“坐著陪我說說話,殿下緊張得狠了,門都不讓我出,生怕出個什麼意外,我都要悶壞了。”
接過陳嬤嬤遞來的茶